说来也可笑,有谁见过佞后是不得宠的。 筎果想起了不知从哪个话本子上看到的一句话,骄纵有人疼,懂事遭雷劈。 细细回想过往种种,她觉得这话颇有道理。 少女抬手取下了那简单的珍珠碧玉簪子,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个极其夺人眼球的展翅凤凰六面镶玉金步摇,命夏竹为自己戴上。 “这个是不是太招摇了?这很容易被那些大臣找到借口,一致对付小主子你。” 夏竹跟在筎果的身边久了,看得世事也多了,顿悟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筎果会利用这人心,其他人也会用,况且那些可都是在官场上打滚了数十载的老泥鳅了。 少女无所畏惧地摆摆手,示意夏竹快些帮她戴上,又道,“妆容也要再化浓一些,最好吓死那帮老不休的,我也就一了百了了。” 夏竹还是头一回化这样的妆容,费了不少的时间。 齐湮和北戎的大臣一并被请去了宣政殿。 筎果还未踏进宣政殿,隔着老远就听到了他们争执不休的声音,眉心一跳,颇觉头疼。 宣政殿是齐湮上早朝的殿,装饰的金碧辉煌,齐湮大臣仗着在自己的地盘,处处对北戎臣子冷嘲热讽。 “听闻北戎宫殿连金子都刮不出来,寒酸的很,大家可都看着点这里的一砖一瓦。” 而那些北戎臣子自也不是好惹的。 “这些还不是你们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我们北戎人可看不上,这里头每一寸的金子里可都是掺了血的。” “可不是,况且若不是当初你们坑杀我北戎几十万人的壮丁男童,抢走了北戎百姓的财富,你们齐湮又怎么会富得流油。” “呸!”尚书大人上前道,“此事若要怪,第一个就要怪你们那还在高位上坐着的国主,是他当年为夺皇位,修书与我齐湮交好,朋友嘛,那就帮他一把咯了,谁知那老小子竟有那胆子做出弑父杀兄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尚书大人又上前几步,逼近北戎臣子,他身后的齐湮大臣们亦是跟上了前,气势汹汹。 他继续道,“这其二嘛,是你们北戎军不敌我齐湮虎狼之师,技不如人就要挨打,这要怪,就怪我们齐湮军太过厉害了,不过是用了些许的兵力,就打的你们当年差点灭了国。” 话音方落,一众齐湮大臣极其嚣张地仰天大笑了起来。 北戎臣子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个脸憋得通红,其中一个老臣子站了出来,道,“看看现在是谁能笑到最后,你们齐湮的国主死了,皇室子弟都被控制住了,还想着谁能登位不成?你们还看不清现实吗?如今的齐湮,已经亡了。” 尚书大人脸色大变,“有小公主在一日,她就不会让齐湮亡,你们可别忘了,她是齐湮人,是我齐湮最尊贵得宠的公主,如今她成了元辟国后,你们他日归入元辟,还要尊她一声国后,行叩拜之礼。” 筎果一步步走上台阶,听到殿内传出的讲话声,眉心又是一跳。 以往人人避之躲之惧之,现在何时成了齐湮人心中的香馍馍,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绯色的红唇萦绕着一抹若有似的笑,浅淡到了极致,弧度讥诮。 殿内还在闹着,竟是有人大声囔囔道,“我们北戎人是不会认齐湮人做主子的。” “那就滚回北戎,去雍城哄你的国主去。” 筎果走了进去,声音淡淡懒懒,眉梢眼角稍稍挑起,经过北戎大臣面前时,似是刻意的顿了一下脚步,睨了他们一眼。 “宸王呢?你这个妖女给我们殿下喂了什么迷魂汤?” 筎果一步步地踏上了台阶,转身甩开袖子,斜斜地坐在了那张龙椅上,长腿抬起,就这么架在了案桌上。 明明是毫无姿态可言,粗俗无比的动做却是被她做的行云流水,嚣张跋扈地让人看不惯,却又都畏惧她这不容侵犯的气势,无人敢说她一句不是。 “他领兵去北戎了,怎么?你们在路上没有遇上么?” “去北戎做什么?”有人疑惑不解。 筎果轻呵了一声,挑起眉梢眼角,“自然是讨血债去了,怎么?你们以为北戎不会灭?” “你胡说八道!殿下身上流淌着的是北戎皇室的血脉,他怎么可能会灭自己的国家。” 少女竖起一根食指,轻轻地,左右摇晃了几下,道,“如今的北戎与他有什么干系?况且他早就自立为君王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