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一系中枢无人,闹出了无数故事。若非庭芳实力雄厚,若非昭宁帝对徐景昌感情深厚,任何一点,对庭芳一系而言都是灭顶之灾。何况庭芳不信昭宁帝对她的怀疑没有严鸿信的黑手。此仇不共戴天,坑他便是日常。 告黑状不是教学,没必要掰开了揉碎了讲。庭芳点到为止,余下的由昭宁帝自行脑补。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了室内,起居注等随从皆在窗外侍立。他们看得到昭宁帝与庭芳做了什么,却因有玻璃的阻隔,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昭宁帝被朝臣折腾的有些烦,他不明白朝臣为何有那么多架子,为何有那么多为了反对而反对。就如当初对庭芳的官职,钦天监这种冷衙门九品的官而已,死活不同意,最后闹的她要造反,居然还想着派兵打她。一个九品官才几个钱?打一场仗,又要多少成本?如此简单直白的算术题,都不会算么?果然是数学不行吧? 抬头欲问庭芳为何历朝试图实行王田皆只能取得阶段性成功,就见庭芳一脸疲倦的靠着迎枕,差点要睡过去了。昭宁帝知道,庭芳在他面前的嚣张,不过是一起做戏。细想起来,她比绝大多数朝臣的表面功夫都强,因为基本上做到了言听必从与言无不尽。可见庭芳的外放张扬是表面,她相当老辣谨慎。不愧为实际的诸侯!天子近前集中不了精神,证明她真的太累了。 六个月的身孕,腹部的隆起已是明显。昭宁帝有些心酸,他就无人可用到了如此地步! 徐景昌从外头回来,今日休沐,但对权臣而言,一年到头基本上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今日回来的早些。进到屋内,先规规矩矩的行国礼。昭宁帝猛的想起,在这间屋里不算,只要出了他们演戏的房门,庭芳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绝不错一丝礼仪!昭宁帝轻笑出声,这死丫头真比猴儿还精! 昭宁帝扶起徐景昌,低声道:“四丫头累的狠了,我先回宫,你别惊醒她。” 徐景昌把昭宁帝送出门,起居注等随从呼啦啦的拥了过来。徐景昌苦笑道:“日日有人在我跟前明里暗里的打听你同叶太傅日常说些什么闲话,我都不知如何回答。” 昭宁帝没好气的说:“国事繁杂,我上哪辈子有空说闲话!他们太闲了是吧!?” 起居注的耳朵动了动。帝王从来没有隐私可言,起居注的存在,合法的替文武百官监控着帝王的一举一动。只有帝王不愿让人知道某事时,威胁起居注不许记。当然,起居注自是有许多篡改的,但也没有那个帝王能废止了这个岗位的存在。 徐景昌只是笑,他不是文臣,想撸袖子上南书房掐架都没资格。 昭宁帝叹道:“宗室越发糜烂,你有法子么?” 徐景昌闻弦知雅意,知道昭宁帝是想限制封爵了。只他不是宗室,此话不好说,劝道:“宗人令不宜空缺太久,陛下还是想想法子吧。” 昭宁帝郁闷的道:“这不是没人肯做么!”他急需有人背黑锅! 徐景昌想了想,道:“陛下不若邀齐郡王做宗人令。” 起居注:“……”下回谁再说赳赳武夫肠子直,他就摁死谁。 昭宁帝抽抽嘴角,齐郡王就是李兴怀。正夹着尾巴做人,后面拖着母亲弟妹一串子,是决计不敢对昭宁帝有一丝违抗的。 徐景昌笑的特别有诚意:“上皇执掌天下六十余年,非天灾人祸,也是国泰民安。亲养出来的殿下们,臣瞧着个顶个的能干。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陛下怎地把自家同门给忘了?” 起居注:“……”擦!黑话也说的很溜啊! 昭宁帝拍拍徐景昌的肩膀,奸笑道:“同门很重要!”多老实的孩子啊,跟叶庭芳那货混久了,也跟着黑了心肠啊! 起居注:“……”宗室你们自求多福! 昭宁帝十分高兴的回宫,头一件事就是把李兴怀拎进宫里,抬举他做宗人令,并同时嘱咐:“你年轻些,不大知道里头的规矩。你大嫂子最是妥当,到底怎么管,去找你大嫂子取取经。说实话,她素来能干,不知比多少男人强,若非是女子,我要让她管家了!” 起居注再次:“……”皇帝全是小心眼,这个时候了还要损一下宗室!心里默默警告自己,千万别跟皇帝对着干!绝对没有好下场! 李兴怀还能说什么?只得应了。 宗人令正一品,此等高官调度,似昭宁帝这样年轻的皇帝,是做不到一言堂的。有了新的宗人令人选,内阁与吏部都要装模作样的来商议一二。宗人府确实没有人肯顶缸,昭宁帝提议秦王妃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