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里有海棠树。” 一棵棵连在一起的海棠树干,好象是一对对相依的鸳鸯,花团锦簇。 红花开得茂盛,绿叶低垂,像似在护卫着连理的海棠。 “树根在地下相互交错依靠,柔嫩的花梢如精美的盒扇般相互依傍,让我不禁有些嫉妒。”白不厌叹了口气。 阎良花想大喊一声,嫉妒的人最丑陋,但又干巴巴的说:“我们不也像它们一样吗?” 白不厌身子一歪靠在了她肩膀上,半个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露出一双红彤彤的耳朵。 阎良花:“你靠就靠,手抖什么?” 白不厌:“……”我害羞。 和煦的春风中,海棠花像美人熟睡,倚卧在相交的花枝上,如同情人进入甜蜜的梦乡,形似燕尾的玉钗遗落枕旁。 阎良花这个多情的人呐,举起了旁边放置着的红灯笼,往前一递,照亮了前面美丽的海棠。 又往回一收,照亮了白不厌的下颚,弧度美好,像月牙的弯度。 “真美。”她轻轻的呢喃,也不知在说白不厌,还是在说海棠花。 她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小心翼翼的提着一束灯笼,望着心上人,哪怕只是肩膀的弧度,露出来窄小的侧脸和浓密的发,都足以让自己如此欢心。 就像是她从未想过,自己在这个格格不入的时代,也终究会遇到心有灵犀的人。 好半天,白不厌才抬起头来,失望的说:“我还以为能有人来撞见呢。” 阎良花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你是要破罐子破摔吗?” “我是好罐子,但的确想狠狠摔一声,吓他们一跳,再宣布一句,你们都错了,只有我是对的。只有喜欢你的我,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白不厌性格阴沉,总是假笑,这喜欢隐忍,心机深沉,唯独在阎良花这件事情上恨不得昭告天下。 阎良花拍了拍他的脑门:“你喝多了。” 白不厌往她跟前凑了凑:“你闻闻有酒味吗?” 两个人距离很近,唇与唇之间只差了一个指头的距离,呼吸吐气都会喷在对方的肌肤上。 淡淡的酒意上头,有些让人眩晕。 阎良花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片星辰,与对方极尽的呼吸当中闻到了淡淡的酒香。 “好像喝的跟我不一样。” “你们席位上都是果酒,我们这边是清酒。” 因为凑的距离很近,都能听见在寂静夜里砰砰响的心跳声。 白不厌眼神迷离,“你要尝尝吗?” 阎良花心想,都说我是妖精会蛊惑人。可以妖精分明是白不厌,根根睫毛在散发着诱惑,单纯无辜的神情在散发着诱惑,眼下的那颗痣在散发着诱惑,一张一合吐气如若兰同样也是诱惑。 她在心底念了两遍清心咒,然后一扭头:“我得回去了。” 白不厌慢慢的回过神,回味着从对方身上闻到的香味,怅然若失这四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他有些失望地看着从巨石上跳下去的阎良花,两个人有一定距离,一上一下,夜深风乱舞。 他居高临下地说:“下次我就不问你了。” 阎良花眉目一挑:“我可是为你好,没名没份的,这不是怕你委屈吗?” 白不厌抱着膝盖,问:“那你给我名分吗?” 阎良花痛快的点头:“给。” 白不厌顿时笑得灿烂。 阎良花转身便走,他们两个最好还是分别回去。 “等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王昱……” “问就是不喜欢。” 白不厌拨弄着灯笼,觉得今天是个不错的夜晚。 在年纪小的时候,一直都身处于无尽的黑暗中。 他所期盼的就是一张微弱的烛灯,能够陪着自己在柜子里度过闷热黑暗的一晚。 这么多年了他都喜欢这点微弱的光。 直到多年以后,他遇见了堪比太阳的光,可以照亮着他走过万水千山。 这是独属于他的光,来填补他幼年空缺的光,谁都不可以夺走。 那些在青楼里面弹琴唱跳和阎良花调笑的女子不行——会被他偷偷的想办法卖掉。 那些和阎良花谈论诗词歌赋的青年才俊不行——会被他的才学挤兑的崩溃,无地自容,羞而遁走。 阎良花的身边不能出现第三个人,他得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一个太监打扮的人从黑暗里走出来,上前行了一礼:“小白大人,陛下等着您过去呢。” 虽然恶心的反胃,但有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