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 一个女子能够得到王丞相这样的评价,能够在长安城里横着走。 沈尚书也不甘示弱,几次三番登门探望。然而因为人始终昏迷,一直未能得见。 许许多多的人登门探望,留下礼物表达善意,然后发现,这个人可能醒不来了。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登门拜访的人越来越少,长安飞速的节奏似乎要当这个被用尽能量的人忘记。 当然也有人铭记在心。 在某一日,某个官家小姐似乎想移花接木,将阎良花这个名字恰接到她身上时,终于引起了静默等待的人的反弹。 白不厌一直都在静静等着,即便是外人唱衰,说着昏迷的人醒不来之类的乱糟糟话,他也从来没相信过,因为太了解阎良花。 是一个做事喜欢留后路,绝不往死路上走的女人。她不可能留下一个空空等待的三年之约,自己去什么黄泉之路。 也许真的是巧合,又或者是众人心中想着一个念头,在发生了那某小姐改名为良花事情后。他们几人先后露面,来到霍府探望,已表示并没有忘记阎良花。 白不厌和王子异是一起来的,也是最先到的。 阎良花房内伺候的还是春秋以及朝霞彩霞,春秋看见白不厌就是怎么回事,立即想了个主意,分别以取药和拿东西为名义调开了这两个丫鬟。她自个儿则是去门口守着, 白不厌绕过了屏风,看到了躺在床上那道虚弱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跪倒在床前,伸手握住了阎良花瘦弱无骨的手。 这双手的手心还有好多的茧子。 “我很想你。”白不厌眼泪汪汪。 “我证明。”王子异站在一边,帮兄弟打证言。 白不厌却不满:“我培养气氛的时候,你勿要说话。” 王子异不理会他,看着病床上的人说:“倒是我从来小瞧你了,我只以为你是聪明狡诈的狐狸,万万没想到,你是手握乾坤的圣人。” 白不厌紧紧抓着她的手:“圣人,什么狗屁圣人。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是真真切切有过热爱的。她就生活在我身侧,从来不当什么圣人。” 阎良花的指尖动了动。 白不厌一喜:“是要醒了么?” 门外传来春秋的声音:“小姐时常会动,但是距离醒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大夫说,她动一动只是身体本能。” 白不厌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也是一种温柔的抚摸。 就在这时候,外边一阵嘈杂,似乎有吵闹声,春秋高声道:“不好意思,两位请等等,有人在探望我家小姐。” 这也是一种提醒。 白不厌和王子异退到了屏风后面。 紧接着王昱走了进来,一副没睡醒小老虎的架势,扫了一眼他二人,瓮声瓮气的叫了声哥哥。 王子异道:“你怎么来了?” 王昱道:“看人呀,我来的比你勤快。” 王昱硬闯进来,身后陈平之慢悠悠的走,有人开路就是爽。 春秋十分无奈道:“王二公子,都说了有人探望。” 王昱:“那就一起呗。” 陈平之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绕过屏风,此等举动无礼,他坦坦荡荡道:“平日也不是没见过,如今见见也无妨。” 王昱认同点头。 陈平之看了一眼,评价:“真丑,脸都瘦的只剩骨头。”他说话时,没有讥笑,只有无尽的沉重。他看见了一个几乎被压垮的女子。 白不厌反对:“很好看。” 王昱反对:“很好看。” 两个人视线在空中对碰了一下。 陈平之一见这情况还算有趣,索性将自己腰间玉佩解下来,放到了阎良花的枕畔:“君子玉佩是镇魂之物,望早日醒来,我与你商议的那事,我已经捋出了大概,只等你来看。”说罢,便转身就走。 王昱从自个怀里掏出了一张画卷,贴在了阎良花的床头。他道:“古来有门神守唐太宗,今日有王昱守你,邪魔散退。”后四个字还看了兄长和白不厌一眼,然后催促着:“赶紧都走吧,都是大老爷们,影响小姑娘名誉。” 这还真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王子异摇了摇头:“尽是些无稽之谈,她不信这些。”但想了想,也将自己的玉佩解下来放到了床边,然后抬步离开。 只有白不厌犹豫了片刻, 把三人玉佩都扔到了床底下,然后解下自己玉佩放在了阎良花的手心里。 “我虽不是君子,但很挂念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