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上了一阵喜意。大声地叫着容濯和任续,在二人以为他遇到了刺客,急匆匆奔过来救驾的时候,展示了手里的盒子。 容濯与任续都是惊喜莫名,两人围着简陋的竹编的盒子打转,笑得傻兮兮的。笑了好一阵儿,容濯才想起一件事儿来,拱手问道:“公子,这……是从哪里来的?还是仙人所赐吗?” 姜先总觉得自己捧着盒子的手上,有一股奇异的触感留在那里,不自在地动了动手。任续呼吸一滞,扑上前去接住了盒子:“当心!” 姜先抿抿嘴,拇指捻着其余四指,奇异的触感愈发鲜明。容濯觉出异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姜先有点不好意思,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几声,没点头,也没摇头。容濯便当自己猜对了,搓手道:“这下可好了,不用欠南君太大的人情了。否则……”任续道:“怕他怎的?难道不答应娶他女儿,他还能扣留公子不成?” 这个话题太讨厌了!姜先直觉地想回避它!作为一国之储,他深刻地明白联姻的意义,却又非常讨厌眼前的局面。既然痊愈有望,他也便有了心情与两位托孤之臣认真讨论这件事情。 皱起好看的眉头,姜先问道:“眼下如何是好?” 容濯道:“自然是设法脱身了。”这不是早就想好的么?并不要娶南君的女儿。 殊不知姜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却又起了点不太能说明白、连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心思。走,是要走的,然而他不想就这么走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就是想这样。 任续终于找到了打断师生对话的机会:“南君怎么办?这些时日总无心理会他的心思,现在不得不理了。” 容濯将盒子放到案上,三人坐下,用鼓励的目光示意姜先来讲。姜考虑了一下,说得也很慢:“南君境内,百姓乐于学习中土耕织之术,却少通言语。士子贵胄虽识文字,却要另学一种笔画像鸟爪一样的文字。此地衣服的式样看来滑稽可笑,稍稍留意就能看出等级分明——这是学到了服制的精髓。他还僭称为王,他的心太大。我如今是失国之人,稍不留意,怕就要被他给吞了。” “姻亲互相攻伐,不也是常有的事么?”任续道,“纵然是姻亲,也没有全倚靠别人的时候。一时可用即可,我只担心,南君现在就没什么用处,却要支使公子。只是……要如何应付呢?” 姜先眨了眨眼睛,望向容濯,容濯微笑道:“公子丧父,母亲还在。订立婚姻,怎么能不占卜?占卜的结果,可不一定呢。何况,南君北有荆伯,是他的强敌,也可引为己用。公子难道忘了,咱们是怎么到南疆来的?何况奚简走得匆忙,他回去会说些什么呢?咱们只要拖到公子痊愈,悄悄溜走也是可以的嘛。再者,公子危急时还有仙人相助呢。” 任续抚掌大笑:“是极!是极!” 姜先:……那就是个笨蛋呀!我还没有问到她叫什么,也还没有跟她约一约以后怎么见面呢。 “当务之急,先配了药来,总不能生吞这蜘蛛吧?”任续一锤定音,确定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于是匆匆忙忙,使阉奴引路去见南君,南君十分诧异:“诡蛛有了?” 容濯十分谨慎地道:“正是。公子一觉醒来,手边便出现了一只,有劳南君去看个究竟。” ———————————————————————————————— 人面蛛有些蔫,确是正品无疑,药也很快配了出来。姜先满怀期望地饮下了色泽诡异、味道也很诡异的汤药,这一夜,睡得极安稳。一夜无梦,睡到天明。 过不数日,姜先便不会日日咳嗽,对湿热的天气也适应了许多,夜间睡得香,白天思维清醒,已经能恢复日常的功课了。只是体力还是没有脱胎换骨般的变强,不过是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而已——姜先的武艺,确实是他的短板。 容濯大喜,劝姜先:“还请公子设宴,一谢南君。毕竟叨扰良久,且得灵药。” 姜先矜持地点头:“善。”心里却飞快地想着,我就这么走了,没约定,以后怎么见她呢?想找她,问南君想办法是最快的,但是拒绝了南君之后再寻人,一定会给她惹下麻烦的。要怎么避开南君,与长辫子接触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