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报纸、杂志,扑天盖地的言论袭涌而来,原本只是个人事件经过连串反应,把整座学校也牵涉其中。 就为了这个,学校领导几次被上级教委找去谈话,人过中年的校长为此里子面子全都丢尽了,心情糟糕至极。全校师生都结实的体会了到他的这种心情,再三被拉到操场上开教育大会,简直郁闷的不要不要的了。 纪岩做为当事人皆受害者,很庆幸的没被这股风股到。 那天深夜处理完伤口,脚被包扎的都成了两颗大肉棕,回到新家已经快天亮了。 不知道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还是伤痛的原因,纪岩头一回犯了懒病,躺在床上怎么都不愿意起来,也是觉着累的慌,索性拨了电话给班主任郑秋燕,简单的说明了下自己眼下的状况,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安广伟是在第二天在家里被抓的,当时他正守在他奶奶的床前,老太太病的挺重,两天没进水米,眼见警察闯进屋子里,报出了安广伟的罪名,气急攻心一口气儿没缓过来,直接就过去了。 纪岩再次见到安广伟他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两眼无神的蹲在看守所里,一句话都不肯说,看守的叔叔说他已经三天都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就得他挂水了。 老太太的死给他打击很大,本来这次坑纪岩和简勋,就是为了弄钱给他奶奶治病养老,没曾想这福没让她享着,反倒成了催命符。先前是放火,这回是伙同杀人,就算是从轻量刑的话,三年五年是跑不了的了。 他本该是有个不错的将来,努力学习考上大学,毕业后找份安稳的工作,娶妻生子,孝顺辛苦养大自己的奶奶。可这一切全都毁了,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自卑和怨怼,无知和愚蠢,不仅害了他自己,也害死了最亲的亲人。 从看守所里出来纪岩的心情很是沉重,安广伟得到这样的结果算是咎由自取,不应该有所同情。可是这样的年纪——到底还是可惜了。 或许,从另一方面来说,他还年青,悔过还来得及。但愿他在里面受几年的教育,出来以后能够重新做人。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最为脆弱,纪岩连番从死神身边儿擦身而过,也真是受惊吓不小,这个时候她更愿意在家人身边,留在新楼里连喝口水都得自己倒的滋味儿还真就不好受。 平时回去都坐着客车走,这回倒是奢侈了一回,现雇了辆出租。倒不是她不会过,主要是脚裹成了肉棕子,穿了个超大号的鞋子,走哪都被看也实在是嫌烦,直接打车回去来得省劲儿些。 从市区去到县城中间有段高速公路,一般出租车为了省点儿过路费,大多都走下面的土路。纪岩早就知道这个规矩,事先就说好了这个钱她来支付,马都买了还差副鞍子吗? 这要是平时走走也就算了,主要是这时候她的心情比较烦躁,要再走下面土路坑洼不平,上下这么一颠簸就更烦了。 这本来是打算的挺好,哪知道走到半中央的时候,出租车司机突然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必须得走,钱也不要了,就这么把纪岩扔在了半道儿上。 纪岩被迫卸下车,简真气的不行。这司机也真是够缺德带冒烟儿了,高速路上让她怎么办,就是挥手打车也没有敢拉她啊?更主要的还是她现在一伤残人士,走几步路都慢的跟蜗牛一样,离着能有好几公里的休息站就算天黑了也挪不到地方啊? 二傻子似的坐在护栏边儿上,纪岩暗下里已经把那不靠谱的司机给骂的狗血喷头,连气带郁闷,觉着脑瓜仁儿都跟着疼了。 也就是她正犯愁的工夫,突然听见一声刹车响,闻声抬起了头,就见一辆半新不旧的黑桑停在跟前,车窗摇了下来,里面探出颗脑袋来:“小岩,这是怎么了,出来旅游散心呢?” 散心你个头啊?纪岩看见来人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吐槽,扶着旁边的围栏站起身:“七哥,你可真是大救星啊。”小心踩着那又超大号男鞋,一点点往前挪。 “……真是看不下去了。”吴七嫌弃她太慢,直接下车开了车门,上去就来了个拦腰公主抱,把人塞了进去。 纪岩虽然有些小惊讶,不过想到这里高速上,多待一秒钟都多一分危险,倒也能理解他的作法,除了身体僵住外,并没太反对。 吴七叫她自己系好安全带,小跑着回了驾驶座上,把车重新又开了起来。 “小岩,怎么回事儿啊刚才?”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