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睡到万众瞩目的地步了,也不闹了,麻溜儿地披上个织锦镶毛大斗篷跟着容悦出门了。 正厅里早就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的人,老太太坐在上座和背对着门口的高个儿青年说话,她娘亲卢氏跟三房的夫人脑袋贴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三姨娘的手上拉着她的五姐容意和她大嫂陈氏闲扯,一屋子的女眷都有事做,看起来没人看到她来了。 完美。 容慎放轻脚步,和被三姨娘拉着的容意扬了扬眉毛,算是打了招呼,正打算悄无声息地走进去,造成一种“其实我没睡懒觉,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们没注意到罢了”的效果,哪知道天不遂人愿,正对着门儿的老太太一个眼尖就看到了自己,笑呵呵地对面前的青年道:“你小妹这不是来了么?” 对着老太太的那个青年一听,也就转过头来,看到提着裙子蹑手蹑脚往里走的容慎,长眉一挑,嬉皮笑脸却又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哎呀,小妹你睡醒了!” 睡醒你妹! 容慎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扯出一个端庄明媚的笑容,放下裙子举了举爪子打招呼,“三哥你回来啦。”你说你回来干啥…… “小妹你这眼睛是怎么了?不会是想我想的吧?”容恪打小就说话就这么没脸没皮,他比容慎早生五年,先前被当成长房嫡幼子来养,其娇惯的程度不亚于现在的容慎,后来横空出来一个容慎,再想归整容恪,已经是比登天还难了。容慎觉得她娘亲卢氏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容慎没理会容恪,跟屋里的众人问了安,就直接走到老太太身边陪着老太太说话了。她从前的家里长辈都去世得早,容慎对隔辈的亲人没有什么概念,直到穿越到了裕国公府,这才知道老人家疼起孙子辈来,那才叫一个没有底线,当真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虽然给她拨了一个静荷在身边,但是这个静荷实际上一直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有了什么消息,连往老太太那边报都不报,整个成了听风阁的人了。 就算五年前她“莫名其妙”地咬了最受疼爱的静王殿下,然后不但不肯道歉,还直到静王去嘉林之前都再也不肯去皇宫里玩,这老太太也什么也没说,反而心疼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把拎着棒子要清理门户的容明琮给撵出去了。老太太对她好,她心里都知道,又因为以前对这种感情的缺失,对裕国公老夫人也就格外的亲近。 没想到刚想到那个烦人精,老太太就把她拉在怀里哪壶不开提哪壶,笑容可掬道:“就你贪睡,没听见三小子说起皇帝家那个小七。” 容慎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老太太管自己家孩子叫的奇葩也就算了,可您老不能因为做过当今圣人的乳母就管人家儿子叫“小七”啊。 容慎这边还在内心弹幕吐槽中,老太太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了,“一晃儿这都五年了,也不知道小七现在长成什么模样,还配不配得起咱们容慎丫头,赶明儿还得去皇宫瞅瞅,这要是长歪了,咱们容慎丫头就不要了。” 这话其实是对着卢氏说的,卢氏笑着点头应下来,还窝在老太太怀里的容慎心里就开始祈祷了,最好他长歪了!心里回想起那少年如画的眉眼和幽深的眼眸,容慎微微一皱眉,嗯,也不用太难看,一般难看就行。不然白瞎了小时候那副祸国殃民的样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慎你也跟去,听三小子说人家手腕上留了那么大一个牙印子,小时候不懂事,现在可不能再闹腾了,好好给人家赔个不是。”老太太这么说着,心里又盘算起来,都留疤了人家也没说什么,明明是受害者却被罚跪了一整夜,临了要走的时候还惦记她们容慎有没有遭罚,叶翡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脾气人品还是很好的。就看看现在模样是不是还像原来那么周正了! 容慎只觉得自己内心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让她给那么个小色/狼赔不是?还不如一刀捅死她算了。 这几年谁也问不出来那天容慎到底为什么突然发疯咬了静王殿下,对于容慎不肯去皇宫又不肯赔罪的行为,也都停留在“她一个小姑娘把人家咬了肯定又怕又羞,所以不敢去见人家”的基础上。 其实容慎哪里有羞,一个心理年龄二十来岁高龄的人被个小屁孩儿给摁着亲了,能羞到哪儿去。她也就剩下一个怕,怕自己当时头脑发热给人家一个皇子咬了,要连累裕国公府。没想到小色/狼的皇帝老子还算够意思,不分青红皂白地罚了他跪修心殿。 对于静王叶翡的遭遇,容慎一点也不同情,她只想温柔地补上一句:“活该!” ☆、第5章 重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