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父亲可不想放过他。 父亲冷哼说:“我还没跟你说完话呢,你就走了?你不是个绅士,很讲礼貌的吗?你这样有礼貌吗?” “对不起。”刘易斯站住了,回过头,“还有什么事情么?” “你坐下。”父亲说,“我有话与你说。” 刘易斯只得缓缓在沙发上坐下。 父亲仍在摇椅上,不徐不疾地晃着,一如他的语调:“你不拜祭刘家祖先就罢了,也不拜祭你妈?” “据我所知,”刘易斯答,“母亲并没有葬在刘家的祖坟。” 老刘眼睛如牛一样,瞪得老大,死死的,有种凶狠的劲儿:“你可是姓刘的,不姓兰伯特。” 兰伯特,是刘易斯母亲的姓氏。 “嗯,对。”刘易斯回答,“不过,刘易斯·兰伯特,听起来也不错。” 老刘用略带鄙夷的眼神斜斜地看他:“你要是不姓刘,谁会给你钱搞那个品牌呢?” “我会的。” 刘修斯的声音非常响亮,在宽敞的屋子里也听得分明。 修斯手插着袋子,叼着烟,好像老电影里的雅痞一样,从门柱后慢慢走出来,皮鞋打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老刘仿佛泄了气,似有若无地笑:“你会回去祭祖么?” 修斯淡淡一笑:“我很忙。” 老刘点头:“现在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你当然很忙……” 老刘仍坐在摇椅上,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得他灰色的头发泛起了银白色的光泽。修斯慢慢走到他的身边,高大的身体遮住了大半的阳光。老刘的眼神黯然在了他的阴影里。 修斯转过身,说:“小易他也是有公司的事情要忙的,别为难他了。” 老刘哼哼两声,仿佛答应,也仿佛没有。 刘易斯便说:“我先回去房间休息了。” “去吧。”修斯带着笑,“弟弟。” 刘易斯缓缓地从楼梯往上走。 他心中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不可一世的父亲好像害怕修斯。 这是不可能的。 他想象不出那个霸王一样的父亲会害怕任何人,更不可能害怕自己的亲儿子吧。 但是,有时候…… 刘易斯都有些害怕修斯。 说不上来为什么。 修斯和刘易斯一样,总是喜欢笑,但却与亲切一点也不沾边儿。 修斯的笑,像狮子露出牙齿一样。 在他们的家里,所有人都得活得像肉食动物——或者是,猎物。 刘易斯不想做肉食兽,但也不想做羔羊。 所以,他总是尽可能地逃得远远的。 翌日,他便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发去意大利。 “我要出差了。” 出差,是一个最好的理由。 说起来,刘易斯在执掌了自己的艺术品牌之后,就一直很少逗留在家了。 做生意,是不沾家最好的理由。 在他们小时候,父亲也是因为“做生意很忙”而理所当然地很少回家。 但刘易斯真的有事情要做,他在意大利合作的丝绸厂有一批货要出。他便去亲自监督。这一切他总是亲力亲为,他很喜欢这些东西。 当他准备去意大利的时候,却被告知有一批货被扣在了海关。 “为什么?”刘易斯问。 “这个其实我们也不清楚,正在交涉之中。” 刘易斯无计可施,只得去了“傲鹰”。 “傲鹰”,是刘氏的企业,现在的掌门人是他的兄长刘修斯。 修斯看到刘易斯来了,脸上好像高兴:“怎么了?” 刘易斯提起了他的事情:“我合作的工厂发来一批货,好像扣在了海关,我现在急需……” “我明白了。”修斯笑道,“我会帮你问的。” 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