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已,宋奇是黄赞的女婿,他来信不多信中提到黄赞的时候更少。 从京城到袁宅的信使络绎不绝,梁玉心里有谱坐得就稳,拆开信来看完了也顺手回信,有时来信太多便让美娘或者林犀代笔。就按照字面意思回答,别人说“京城山雨欲来”,她就让人“记得打伞”。林犀记录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只有给梁府、袁先、桓嶷几处的书信是她自己写的,内容别人都不知道。给梁府就让他们不要掺和,给袁先就让他“持正”,给桓嶷则只字不提自己收到多少信件,只说些家务事、关心桓嶷的身体、关心小皇子。 收到她回信的人明白她还不想趟这浑水,写信的势头更猛了。要是一碰壁就住口,哪里来的“水滴石穿”?什么是物议?什么是舆论?就是长年累月不停的讲! 上封信与下封信的内容或许不同,意思却是一样的——黄赞太特么不是东西了,仗着圣人念旧就胡作非为,会伤了圣人的名声的! 梁玉只是不理。 此时,袁樵先坐不住了。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看黄赞当然不是用完美君子的天真眼神,所以能够容忍黄赞的“小亏”,认为黄赞能撑下去。但是,梁玉避居乡间尚且收到这么多书信,圣人那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袁樵想认输:“我想岔了,既已成水火之势,黄侍中还没有到让圣人不计后果回护的程度呀!” 梁玉道:“还不到时候。” “嗯?”袁樵忧虑更重,“难道还会让他出了一口恶气再走?” 梁玉道:“让他能够安全的走。”把威胁打散了,才能是安全的。费燮或者宋奇——多半是宋奇再进一步之时,就是黄赞休致之日了。 袁樵眉头舒展开来:“不愧是圣人啊!”此时就很明白了,桓嶷是个厚道的皇帝,大家都会安心。 两人便安坐家中,一边教育子弟,一边冷眼看京中形势。黄赞总被参,他也毫不手软,肃清了一大批先帝时期尸位素餐的官员,又改变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做法,做得颇有成效。 他无论做什么,桓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政令通行无阻。攻击黄赞的人毫不气馁,被桓嶷挡下多次依旧前仆后继。梁玉在看到吏部侍郎被罢免,由宋奇接任之后,知道黄赞退休的时候,到了。 英华姐弟俩又长高了许多,能说完整的句子,会背简单的诗歌时,又一个冬天来到了。萧度弹劾黄赞收受贿赂,勾结商人与民争利。 林犀将这一条内容用平淡的口气读出来,有些不解:“这也值得写到邸报上吗?不太对吧?” 不值得写而写了,就是问题之所在了呀! 梁玉道:“这正是保全之意。若是参他谋反,黄侍中还活不活了?” 林犀愕然:“这样也行吗?” 梁玉道:“当然还会有其他的事情。”黄赞识趣,自己请辞,彼此相安。黄赞要是不拿这个当回事,大概就要查一查了,可能会脸上不好看,不过桓嶷应该不会治他的罪,拿掉执政的头衔就罢。 “他有个聪明的女婿,不会看着他跳井的。”梁玉说。 一旬之后,正旦之前,黄赞尚书称病,又过数日,黄赞以“老病不堪”为理由乞骸骨。桓嶷批准了他的请求。 第170章 手抽发错了 “黄侍中去后, 多有弹冠相庆者……” 袁樵没好气地道:“弹冠相庆是这么用的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犀知道他气不顺,老老实实停了下来。他在读袁先写回来的信, 袁先的信能够提供许多邸报所没有的细节, 也是袁樵和梁玉必读的材料。林犀试图分析老师的想法, 袁樵明明对黄赞并没有什么感情, 不知为何却这么生气?为什么觉得老师想维护黄赞呢?明明也曾评价过黄赞有私心的。 林犀悄悄看了一眼师母。 梁玉道:“你接着读。” 林犀得了这一声命令心下大定, 翻了一页继续读了下去:“圣人留黄侍中在京……” 桓嶷给黄赞的待遇很不错,仅次于主动请辞的萧司空。并且给了他“奉朝请”的待遇,即有事还要咨询他,也是变相保护了他。梁玉觉得这个挺好,再看看袁樵,知道他是不满于士人的跋扈。又或者, 他也对桓嶷有了更多的了解。 平心而论, 桓嶷比桓琚少了一点豁达,多了很多细心,他们父子年少时的经历不同,个性必然迥异。在不同的天子手下做事,方法也是需要调整的。 第171章 出乎意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