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微有忐忑,倒是袁樵自己想通了一点儿,发出一声感慨:“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少人也许就是差那么一点机缘。”原本已经淡忘了,又想起来初见梁玉时的情景,她有天份,却被困在乡间。袁樵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惋惜、开始注意她的。 梁玉笑了:“就是这样!锥在囊中,必脱颖而出。硬不许它出来,它是要戳破天的。” 闻言,袁樵也不感慨了,哭笑不得地道:“我娘子果然没有被人假冒。” 梁玉将头一昂,道:“那是,谁能假冒得了我呢?!”她跟袁樵聊了一阵儿,心里好受多了。总算有人能跟她有来有往,而不是鸭子听雷不搭理她。一时高兴,她又跟袁樵加了一句:“我还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 袁樵也轻松了起来,先说一句:“这些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凡事,都要慢慢来。纵使商君变法,疾风骤雨,也要做上几十年呢。是也不是?且我听你的意思,倒是要把朝廷用人弄得像你开作坊一样,这如何使得?” “怎么不行呢?” “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官员还有教化之责呀!怎么能只要所谓‘才干’,却不讲德行呢?”袁樵顿时头大,觉得妻子读书这件事,还是不能放松,还得叫她写作业!【3】梁玉还是不大服气:“仓廪实而知礼节!” 逼得袁樵说了一句:“你想想纪公!” 明白了。梁玉怏怏地道:“你也想想苏征嘛!这么苛刻的待人,怕不是要逼人揭竿而起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袁樵一脸凝重,突然觉得梁玉说的这句话是真的有道理了。不过,现在这些也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且这些事情确乎不是一蹴而就。 “朝廷已经在开科取士了,”袁樵道,“但不可操之过急。事缓则圆。” 梁玉开心了:“哎!”只要有人肯跟她有商有量,梁玉自认还是很讲道理的:【我又没经手过政事,他总比我更明白里头的门道。抢别人的饭碗,不被打死算别人脾气好又或者打不过。是得慢慢来,等他们回头觉出味儿来,晚了。】到这会儿,她又忘了自己儿子也是在被抢饭碗之列,小小的婴儿吮着手指头,睡得正香。 袁樵将头往被褥上一栽:“哎哟,教个学生好累呀,我累了、累了、真的累了。” 梁玉笑倒在他身上:“话忒多,看来还是没累着。” ~~~~~~~~~~~~ 梁玉没那么抑郁了,柴米油盐在她眼里也变得悠哉了。先是自己做生日,接着是吃萧宏的喜酒。然后是与萧家议定袁先与萧家大娘阿宝的婚期,又是准备婚礼。依旧是那些事情,不再令她感觉无趣。 期间又抽出空来发帖子,给美娘做个十五岁的生日。给娘家的帖子她打算亲自送过去,顺便看一看南氏。车行在坊门前,与另一辆车迎面撞上了。梁玉不欲生事,吩咐王福:“往边上让一让就是了。” 王福嘀咕两声,甩响了鞭子,车未动,对面却是一声:“原来是三姨!” 梁玉让阿蛮近前去问,几句话的功夫,阿蛮一脸诧异地回来:“是杞王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1】这是一个婉转复杂的故事了。 司马懿跟原配有俩儿子,老大叫司马师,老二叫司马昭,他俩嫡出,司马懿其他的儿子都是庶出哈,我们这里只讲这两个嫡出的。 本来司马家是司马师当家的,然而他死了,然后还没儿子。司马昭就是那个司马昭之心的司马昭,兄终弟及,司马家就他当家了。哥俩感情忒好,司马昭有儿子,想亲哥没个后不行!于是!他把自己的小儿子司马攸过继给自己哥哥了。(他也有好几个儿子,我们这里也只讲嫡出的儿子里面司马炎跟司马攸的爱恨情仇) 于是,司马家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嫡长子司马炎,他是司马昭的嫡长子,不能过继出去。然后司马炎的弟弟司马攸呢,他是过继给大伯司马师了。如果从司马师来算,司马师是长,司马家该是司马师的,所以应该是他的嗣子司马攸的。但是!司马攸是弟弟,亲哥司马炎比他年长很多了。 这就又产生了一个问题——谁接司马昭的班?这事司马昭自己都犯嘀咕。经过了复杂婉转(并不)的斗争之后,大家都知道的,司马炎接了班,就是后来晋武帝。然后!问题又来了,怎么对亲弟弟司马攸呢?封了齐王! 然后……大家懂的,因为继承问题,两兄弟一母同胞,产生了猜忌,哥哥让弟弟去封国,不许在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