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珊珊刚来白家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白继洲对这个她的态度都很恶劣。他厌恶这个被他爸爸硬塞过来的“妹妹”。 不,更准确的说法是,他厌恶白岩山再娶的那个女人,而跟着那个女人一同介入他生活的白珊珊,理所当然也成了他讨厌的对象。 一个傍了大款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坏后妈,一个看起来乖巧可爱但实际上肯定虚伪恶心到骨子里的坏继妹。这是初见余莉和白珊珊时,白继洲对这对母女的定义。 余莉在嫁进白家后,忙着提升自己顺利融入上流社会,又是上课又是混圈,跟白继洲的接触并不多。因此除了“拒绝喊妈”,白继洲并没有其它手段来宣泄自己对坏后妈的不满。 久而久之,他把所有不满都集中在了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继妹身上。 什么下雨天故意弄坏白珊珊的伞啊、往白珊珊的燕窝粥里放两勺盐巴啊、经常把白珊珊头天晚上做好的作业藏起来啊之类的,都是白继洲的常规操作。他一点儿不觉得自己的这些行为很幼稚,也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的这些行为不符合他高智商名门大少爷的人设。 相反,能在生活小事上处处给坏继妹添堵,白继洲心里挺舒坦,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白珊珊来到白家的第六个月。 那天是周六。高二的白继洲在被窝里睡懒觉。而白珊珊她们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要求全体初三学生周六到校补课,因此白珊珊起了个大早,背起她的小书包冲到楼下嘿咻嘿咻地吃早餐。 吃完检查书包,毫不意外地发现她的化学练习册不见踪影。 白珊珊:“……” 静默两秒钟后,她抬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某间房门紧闭的卧室,提步上楼。 那天白继洲是被一阵锣声给敲醒的,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跟练过似的,敲得还挺有节奏感。 闭眼艰挺了几秒钟后,白继洲不堪重负,顶着鸡窝头一掀被子猛坐起来,暴怒:“哪儿来的锣!” 站在床边的小姑娘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皮肤雪白,大眼清澈,整个人软萌软萌的,认真回答:“我问周婶借的,她之前参加广场舞比赛的道具。” “……”白继洲脸皮子一阵抽搐。 须臾,他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咬咬牙,把内心那股杀人的冲动给摁了下去,冷声说:“你的练习册在花园那条小路直走左转过去看见的第一排花的左数第三个花盆底下压着。不谢。” 白珊珊:“……” 我谢你八辈儿祖宗啊? 白珊珊把锣随手往边儿上一丢,把玩着敲锣的锤子,平静说:“白继洲,我们谈谈。” 白继洲当时的表情完全可以用“错愕”来形容。自打进这个白家大门以来,这个继妹始终都是一副温顺无害的小白兔状貌,很懂礼貌,嘴很甜,随时都笑眯眯的,偶尔眼神里还会流露出一丝在陌生环境里感到害怕的胆怯。喊他也一直都乖乖喊的“哥哥”,从未直呼其名。 白继洲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珊珊。他当时内心的想法是:好你个心机小婊砸,终于忍不住要露出真面目了是吧!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让老子见识见识你有多恶毒! 这个恶毒继妹还是平静地看着他,然后漠然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对你来说我和我妈是一个突然打乱你正常生活的入侵者,所以你防备警惕甚至处处为难,我可以理解。但我要说的是,重组家庭中要承受压力的绝对不是哪一方,我和我妈对你来说是入侵者,你和你爸对我来说也是,所以同样的,我也很讨厌你。” 白继洲:“……” “我本来想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谁家没个欠揍的熊孩子,我包容一点当好表面兄妹就行。”穿校服扎马尾的继妹捏了捏眉心,用十四岁的脸叹了口四十岁的气,继续:“但是白继洲,你实在太幼稚了。” 比她还大几岁的白继洲:“……” “这次和之前的事都算了。”下一秒,小继妹把敲锣的锤子随手掂了掂,然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