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平京,去年到今年全华国从北到南下雨都少。国家有购买外国产的打井机,但是那个东西买来就很贵,数量也不多,杯水车薪聊胜于无。小型打井机看上去结构比较简单,看示意图用拖拉机的车斗就能拖着走,这就意味着在通电的农村,能牵电线的地方都能打五十米的深井! 邢局长急切的问,“确定改改就能生产?” “差不多吧,但是怎么改还得李振华和李惜文来。”邢兰州呵呵笑,“李叔叔肯定不只给农业局寄这个,把李叔叔调回来的话等机械局说吧。” “等别人开口?设计图纸上的作者名字恐怕要换人!与其等以后扯皮不如抢在前面汇报工作。走,爸爸送你回学校,我们去福山吃晚饭去!”邢局长并不怕被李大海连累,风风火火拉着小儿子走了。 和顺县仍然没有下雨,但是梨树村的春小麦长势很好,春玉米和大豆、棉花也出了一点点的苗尖尖。李惜文在村外的荒滩上找了几个地方,打出来的井最深也不过十米深,井水出水量很大。马永福非常果断,就在这一片荒滩上围绕着水井开荒播种土豆。 四月中旬,平京拍电报让李振华回校完善他的小型打井机设计。李惜文从邻县回来才知道大哥已经回平京了,她很奇怪爸爸没有回京,问:“通知只让大哥一个人回去吗?” 李大海点点头,“估计你师伯的事情不查清楚,我们一直都会在梨树村种地。” “我们生产队现在可能是全省最好的生产队!”李惜文很得意的,“磨穿了好几双鞋底了,我就没看见过比我们生产队长势更好的小麦和玉米!” 虽然和女儿预料的差不多,只有李振华先回平京。李大海仍然很想安慰女儿,“孩子,你不应该种地的!” 李惜文一点都不想回城,她现在特别有成就感,她舒舒服服的爬在炕上,“爸爸,我们这一路找水,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们走过的地方麦苗青青,看见在地里干活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笑,我就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情也很有意义。” “又黑又瘦!”曹月英端着一脸盆的水过来,“你把头伸到炕沿上,妈给你洗头。” “好嘛。”李惜文在炕上蹭一蹭,把脑袋搁到炕沿上,让曹月英给她解辫子,为了省事,她的长辫子上个月就剪掉了一大半,现在的两个小辫子就只垂到肩膀上。 曹月英把女儿的头发梳一梳,感慨,“头发都黄了,你就不能偷偷吃一点有营养的东西?” “大家吃的都一样,石小六和马小七还背着枪呢,他们比我辛苦多了,我哪里好意思悄悄吃东西。回家补一样的了。”李惜文享受着母爱,和父母说她的计划,“石小六和马小七可以出师了,下次去河嘉县我觉得他俩可以自己去,我想留在家里,写一本绘图版的寻找地下水的小册子。” 作为父母,李大海和曹月英巴不得女儿少吃些苦。但是打井不出水造成的损失对一个生产队来讲是很大的损失,李大海不放心那两个小年轻,说:“他们能你有这样高的准确率吗?” “单独哪一个的准确率都不如我,但是他俩性格互补,他俩商量着来问题不大。”李惜文的头皮被梳子刮到了,她动了一下,“每次到陌生的地方,人家一看我是女同志都很嫌弃,还有人死活认定沙峪公社的李惜文同志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我觉得我开班上课估计也只有沙峪公社的能认真听讲,我出一本绘图书用处可能大一点吧。” 曹月英叹气,“其实南方北方都有地方重男轻女,只是这边的几个县更严重一点。” 何只是严重一点点,有的生产队家家都差不多,不管有几个儿子都只有一个女儿。不过这种情形比她们李家还要好一点,她奶奶可是一个女儿都没有留。 李惜文不想说让她爸爸不高兴的话,闭着眼睛想休息一会,结果就睡着了。 她是在女人的哭声惊醒的,她睁眼看见一个女人抱着她爸在哭,她妈用力拉也不能把那女人拉开。她还以为自己在做噩梦,立即就爬起来了。 “妈,这是哪里来的妖怪?”李惜说完才意识到她不是在做梦。 曹月英很无奈,李大海很尴尬。 站在门边的董心兰含着两泡眼睛“扑哧”笑出声,说:“惜文,你在哪里都这样活泼?” “我以为自己做噩梦了。”李惜文再看看那女人,确定是董心兰的妈,就站起来把她生理学意义上的姑姑从她爸爸身上拨开。 “大婶,男女有别啊,你这样那样的当心我去生产队喊人来抓你耍流氓。”李惜文当然不至于去举报,她就是吓人玩,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也很轻松。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