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后面不远就是霍景安就寝的明鸿院,霍景安正要带她过去,忽然想起他陪着她回公主府归宁时,曾经在她闺阁寝苑里见过的花簇丛丛之景,想来她是很喜欢花的,便道“之前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园内的打理都交给了来伯他们,布置得难免简单随意了些,你看看有哪里不合心意,都提出来,我让他们照着你的话去改。” 段缱忍不住笑道“你这里若还只叫简单随意,那这天底下就没什么地方能称得上精巧别致了,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霍景安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 两人又走过一段路,就来到了霍景安就寝的明鸿院,不多久,杨洪等人也跟了上来,霍景安的寝居位于正中主院,琴姑正要招呼人把段缱的行李运往西侧跨院,就被霍景安拦住了,让她把它们送到主院的耳房里,跟自己的放在一块。 琴姑堆笑道“世子离府之后,奴婢就照着世子的吩咐命人将这后院重新修整装砌,连通左右长廊,跨院也重新翻修了,照着世子妃该有的居住规格布置了许多家具大件。世子居于正中,郡主居于旁侧,都是照着王府的规制来的,没有错处。” 霍景安道“郡主和我同住一间,不另外就寝。” 琴姑笑道“世子和郡主在长安成了亲,新房也是设在长安的王府里,虽说这新婚三月还没有过去,但也差离不远了。照理,郡主身为世子正妻,是该和世子分房而居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霍景安打断了“按我吩咐的去做。”眉间的几分不喜沉色让琴姑心头一跳,她刚才一路行来,一直都在想着他在门口时说的那几句话,总觉得以她照看世子多年的情分,不应该因为一个称呼就被当众下脸,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真的弄错了礼数这一原因。若这门亲事当真连世子都推拒不掉,那这位长乐郡主的身份贵重自不必言,她的确不该对其不敬,给世子惹麻烦。 急着想抹除霍景安刚才对自己的几分不满,又自觉明白了他的心思,琴姑便在方才信心满满地上前,说出了那样一番话,心想着这回总不会再错了吧,这位郡主住的地方都按着规矩礼数来,还能让世子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却又得了霍景安的一句敲打,不由惊疑不定,面上不敢再有迟疑,当即道“是,奴婢糊涂,这就带人去把郡主的行李安顿好。” 这期间,段缱一直在边上看着,没有插话,直到此刻见她低头应是,才微笑着道“行李繁杂,不敢劳烦姑姑,让顾妈妈来做就行了,姑姑只需在一旁提点就可。”说着就唤顾妈妈上前,叮嘱她几件事项,又让她多多请教琴姑,免得不清楚府中规矩,出了错处。 顾妈妈是公主府做事多年的老人了,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当下笑眯眯上前应了一声,就招呼采蘩采薇等人抬运行李,行止间视琴姑如无物,偏生又叫人看不出她是故意的,只觉得她是在忙着指挥众人,分不出空。 琴姑被这主仆二人的举动弄得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但也不敢说些什么,霍景安的态度摆明了要护着这位郡主,她服侍霍景安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她已经错了两次,可不能再错第三次了,只得挤了个笑对段缱福身行了一礼,就跟着顾妈妈走向耳房,至于在心里会有什么嘀咕,就不得而知了。 “来伯。”霍景安在此时开口,“去帮忙照看着郡主的行李,别出什么差错了。” 杨洪忙应了声是,也带着人往耳房行去。 一时间,两人身后的仆从走了个七七八八,都在耳房里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霍景安又看向段缱,张口想说些什么,段缱见状,转过头,赶在他说话之前道“走吧,我想看看你住的房间是什么模样。不过话可说在前头,你既然想让我和你住一间,那这屋子就归我一半所有了,里头若有什么不合我心意的布置摆设,我可是要一概撤换的。” “自然。”霍景安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下,换上一个笑容,“一切都随你喜好。” 两人穿过庭院,迈步进入主屋。 寝居的布置就和段缱以前所见到的不同,以往,她不论是住在宫里,还是在公主府里,寝居都是往小巧精致里布置,兰渠阁花团锦簇,碧玉阁罗帐重重,一看就是女子闺阁,而作为霍景安就寝的明鸿院,一应布置都很简洁大方,庭院里栽种着芭蕉翠竹,房里的摆设也不繁杂,不过家具考究,一看就知主人身份不凡。 主屋共分为里中外三间,由蜀锦垂帘相互隔开,段缱按照顺序一一看了过去,却始终没发表什么看法,直到从里间逛了一圈又出来,才指着中间坐榻边上的一处地方道“这里有些空泛了,放一架屏风正好。不过我从长安带过来的屏风与这里风格不相匹配,还是要从王府的库房里挑一架合适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