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 段逸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这里有要紧事和娘商量,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也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转身就顺着台阶快步而下。 他走得太急,段缱一时反应不及,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殿前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她立在原地,心中一阵不解,她这阿兄是怎么了,不过半天没见,怎么就变得这样精神焕发了他是真的想通了什么 段缱觉得不可置信。 段逸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就像赵静说的那样,直肠子,一根筋,复杂点的事想上个一天一夜也不一定能想明白,她今日在马车里和他说那样一番话本是临时起意,也没指望他能想明白多少,怎么他却一幅豁然开朗的模样,是真的想通了,还是 糟糕 正思忖间,段缱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段逸说要去找娘,可爹正和娘在一块呢,他可不能在这时去打扰他们 这可了不得她着急起来,连忙拾级而下,加紧脚步往临华殿的方向走去。 宫宴已经散场,但未央前殿依旧停留着不少大臣,三三两两地寒暄交谈,可一转过弯,到了后殿,周围就顿时冷清了下来,夜幕似在一瞬间降临,笼罩住了整个宫殿。 今晚的除夕宫宴,采蘩采薇都留在碧玉阁,没有跟随前来,段缱又走得急,来不及叫个宫女掌灯,前殿灯火通明,尚不觉得有何不妥,一旦行至这里,就登时觉得漆黑一片,行路艰难了。 她紧赶慢赶地走了几步,终于渐渐缓了脚步,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前殿叫个宫女,就听得几重假山后面响起一声女子低叱,听声音像是赵娴的,心中一惊,下意识停了脚步。 赵娴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压抑着怒火,又有着几分不耐“江永方,本宫敬你是忠烈之后,才对你百般容忍,你别再不识好歹” 江永方信阳侯赵娴怎么和他扯到一块了 段缱心下惊疑,也不再想着赶去阻止段逸了,放轻脚步,把自己往假山后藏了藏,仔细听起那两人的对话来。 在赵娴扔下那一句怒斥之后,一个男子声音就殷殷响了起来,在段缱听来有点陌生,这不奇怪,她只听闻过信阳侯的一些事迹,真人却是从未面对而谈过“殿下,臣对殿下一片真心,天地可鉴,而今晋南王世子已有婚约,殿下又何必” “你住口”若说赵娴先前还只是压抑低斥的话,现在就是完全的出离愤怒了,仔细分辨,还能听出她声音里带着的微微颤意。“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和本宫说话你的一片真心,本宫还不稀罕滚开,好狗不挡道” “只要公主能正眼看臣一眼,臣愿意做公主的一条狗。” 周围忽然沉寂下来。 夜风刮过,带起一片呜呜呼啸,林叶沙沙作响,段缱放缓了呼吸,一手攀着假山石壁,凝神听着。 良久,赵娴再度开口,这一次,她的声音变柔了许多“江永方,你当真为了本宫,什么也愿意做” 江永方沉声道“臣愿为公主赴汤蹈火。” “好,本宫这里正有一桩事情需要人手,若侯爷帮本宫办成了此事,本宫就会考虑与侯爷的亲事。” 江永方的声音明显激动起来“还请公主吩咐” 赵娴轻笑一声“不急,还请侯爷附耳过来” 接下来的话,段缱就听不清了,她有点着急,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想更靠近二人一些,却不想在下一刻被人捂住了嘴,身子也被来人整个抱住,一颗心登时悬到了嗓子眼,突突跳着。 “郡主。”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笑着响起,带着暖意的吐息与冬夜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起了一阵战栗,“这听人壁角的习惯,你还是改改的好。” 悬着的心一下落了回去,段缱放松下来,但是很快,她就伸手掐住了来人的手背,甚至把指甲都嵌入了他的肉里。 身后人低低嘶了口气“你掐我做什么” 她只作不闻,继续闷不吭声地用力掐着他。 霍景安终于举手投降“别掐了,我放开你。” 他边说边松开了手,段缱终于能好好地喘了口气,可正当她想回头瞪霍景安一眼时,却发现腰上还有一只手圈着,扭了两下,没挣脱开,只能低声骂道“你放开” 霍景安道“不放。” 段缱又气又恼又羞,正想故技重施,再掐他一回,就听他压低了声音道“你大可再掐我一回,只是当心我被你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