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服侍下更衣就寝,慢慢入睡,却在半夜时被一个噩梦惊醒,冷汗涔涔地从榻上坐起。 “郡主”守夜的采蘩听到动静,忙在外面轻轻叫了一声。 段缱没应声,她还没能从噩梦中脱身,眼前依旧充着血色,满目鲜红得刺眼。 她刚才梦见赵静咳喘加重,缠绵病榻,四十不到的人,却似风烛残年那般,躺在榻上无力地喘息呻吟,而后一阵剧烈地咳喘,咳出一大口的血来。 不,这不是真的,她的母亲只不过是患了一点小病,不可能变成这样 这一定只是个梦 段缱环抱双膝坐在榻上,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颗心还是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是她第三次做这种有莫名之感的梦。 第一回,她的梦应验了;第二回,尚不知晓是否会在将来应验;这第三回,她梦到的这个梦会不会也在将来成真 她的母亲,会不会 “郡主”见许久没有得到回应,采蘩不安地又小声唤了一次。 段缱一个激灵,如梦中初醒,掀被下榻,起身走到珠帘外面。 采蘩见她出来,连忙从矮几上立起“郡主可是要去更衣” 段缱摇摇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三更天了。”采蘩道,一边拿斗篷给段缱披上。“郡主,怎么了” 原来已经到了三更天,怪不得她浑身发冷。 段缱道“取灯来,我要去菀室阁。” 采蘩一惊“菀室阁可现在都快三更天了,殿下应该已经就寝了。”菀室阁正是赵静就寝之处。 更深露重,寒气从脚底丝丝蔓延,段缱觉得有些冷,握紧了双手道“没事,我就是去看看,不必惊动其他人。” 她说着就往室外走去,采蘩无法,只得取了一盏青灯跟上,随着她来到了菀室阁外。 到了阁外,却见里头灯影重重,依稀可辨室内人影,不止采蘩,段缱也是一惊,她只道这个时辰赵静已经睡下,她放不下心,在外面站站就行,没想到居然都这个点了,里头还亮着烛光。 外头值夜的宫女屈身欲行礼,被她打断了“母亲怎么这时候还不睡” 宫女轻声道“殿下还在处理国事,尚未就寝。” 段缱一听就蹙起了眉头,披着斗篷踏入阁内,刚走几步,就听见前面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咳声,顿时心头一紧,快步入了里室,几乎是跪倒在赵静跟前。 “娘你怎么了” 赵静见到她也是一惊“缱儿你”不及她询问出声,她又是低头一阵猛咳。 “娘”段缱几乎吓白了一张脸,急急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娘,你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寄琴也很快捧着盖碗过来“殿下,快喝口热水压压嗓子。” 赵静止了咳,接过盖碗,喝了一口热水,又压抑着咳了两三声,这一阵咳喘才算过去。段缱见她只是干咳,没有像梦里那样吐血,好歹松了口气,但仍是不放心,关切地望着她道“娘,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一看” “缱儿莫要担心,娘好多了。”赵静缓缓舒了口气,“都是旧疾,喊太医过来也没什么用处。倒是你,缱儿,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这了” 段缱沉默片刻“女儿刚刚梦见了娘亲,可醒来时却不见娘亲身影,心中空落,就跑过来看一看。”她坐在席上,握着赵静的一只手,低垂着头喃喃自语,“娘没事就好” 赵静见她惊魂未定,心知事情必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又见她身披斗篷,长发散下,明显是匆忙间从榻上起来的,一时大为爱怜,当下将她搂入怀中,温言安慰“做噩梦了好了,娘这不是没事么你别担心,只是咳嗽几声而已,没什么大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