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对他们好之人。 成静便是其一。 他为百姓征战沙场,也曾救济过他们,他提拔的那些官员,也为了百姓与士族对抗。 他们都铭记在心。 三郎昏迷不醒,手中诸多事情,皆被谢映展趁虚而入。 没有谁会怀疑谢映展,这位谢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骁勇善战,正气凛然,若非只是庶子,他或许能与三郎一较高下。 谢映棠说:“阿兄,这是唯一的退路了。如今就算谢族赢了,执掌乾坤,又能怎样呢?百年之后尽为千夫所指,后患无穷。将来若能登极,皇位亦名不正言不顺。”她顿了一下,又反问道:“你是将军,如今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谢族所为是否合乎时机,阿兄,你看不出来吗?” 谢映展双手攥得死紧,垂眼道:“可如今哪有退路……” “有退路。” “什么?!” “只要陛下没有驾崩,事情便能以大化小,只要我们能联手将事情及时压下去,便能力挽狂澜。”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道:“我保证,谢族一定有退路。” 天色未明,远方战报抵达洛阳,便被谢映展提前截获。 他下令给亲信,大开城门,迎接成静。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海,城外蓄势待发的将士们正在磨刀霍霍,他们只听见一声巨响,便纷纷抬头看着慢慢打开的城门,傻眼了。 一校尉警惕道:“将军,末将怀疑有诈……” 成静高踞马上,低低笑出了声来,挥手下令道:“传令大军,立刻进城,不必戒备。” 一路城门大开,连过数城,悄无声息,看似声势浩大,实际上连刀都没□□。 谢映展在洛阳外等成静。 他看着眼前这活得好好的人,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无奈懊恼,低声骂道:“果真是祸害遗千年,你哪有那么容易死。” 成静扬眉一笑,“二郎也出乎我的意料。” “我只是想争取后路,谢族所做之事,我并不赞同。”他冷冷瞥了他一眼,强调道:“绝非是帮你。” 但是,如今也只有你能挽救局势。 后半句,谢映展没说。 谢映展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会有帮着外人对付自己家族的一天,趁着三郎昏迷,他动用三郎信物,蒙骗过了谢族麾下的将领,待他们回过神来,已经追不回撒丫子狂奔的成静大军。 数百面旗帜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洛阳城外,城门将士睡眼朦胧,一眼瞟过去以为自己眼花了,再望一眼,登时吓得手中长。枪哐铛一声落在了地上。 身边同伴被吓了一跳,咕哝道:“干什么啊真是……拿个东西都拿、拿——” 那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成静微微一笑,回身问道:“诸位准备好了吗?” 身后将士齐齐吼道:“属下待命!” 吼声如排山倒海,霎时狂风卷起,尘土喧嚣,战旗猎猎作响,惊动整个洛阳。 文武百官都在往皇宫赶去。 帝王寝殿内,烛火昏暗,皇帝望着床顶的龙纹,眼前渐渐模糊。 谢定之笑道:“陛下无子嗣,臣已经帮陛下找好了继承人,赵王世子秦昭可堪大任,陛下觉得如何?” 他微微伏低身子,贴近了皇帝的脸。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俱是不加掩饰的野心,皇帝猛地抓紧床褥,竭力出声,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最后的时刻,陛下还是歇会儿吧,九泉之下自会有人等您。”谢定之笑道:“陛下千不该万不该之事,就是与臣做对。臣历经几朝,当初尚书令成诤入狱,为何臣却不动分毫?先帝都拿臣没有办法,何况是陛下您?” 成诤为人正直,谢定之不同。 他懂得揣摩人心,比成诤更适合官场。 尚书令成诤得民心而名满天下,到如今也不过满门被灭,唯一的后代成静也终究不是对手。 他们都忠君,忠君之后的下场,都是如出一辙的凄惨。 谢定之却只忠于自己。 大内官冯意端来最后一碗药,绕过屏风,笑着唤道:“陛下,恁该喝药了。” 皇帝瞳孔微缩,竭尽全力想要大喊,却连动都困难。 谢定之拂袖道:“灌下去。” 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