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舒微微一顿,这才想起被忽视了多日的洛水。 上回他无故昏睡,才造成谢映棠翻墙去了成府,而族中长辈震怒,他还未来得及与她算账。 三郎冷笑一声,脚步一转,快步走向了洛水的居所。 洛水正坐在床边低头喝茶,忽然看见推门而入的谢映舒,身子抖了抖,随即起身迎了上去,不自然地笑道:“郎君怎么来了……” 谢映舒一把攥住她妄图触碰他的手腕,手劲之大令她吃痛蹙眉,“棠儿何时得罪于你?” 许净安眸子瞬间噙水,摇头道:“妾不知郎君何意……” “你不知?”谢映舒冷笑一声,松开她的手,优哉游哉地寻了处地方坐了下来,拿过案上的狼毫把玩着,语气漠然而冰冷,“你若自己不承认,我便亲自来审问了。” 洛水迟疑地咬了咬下唇,就倔强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谢映舒唇边笑意更甚,抬手拍了拍,“甚好。”他蓦地扬声,“谢澄,进来!” 谢澄连忙推门进来,唤道:“郎君有何吩咐。” 洛水身子颤了颤,上下红唇轻轻嗡动,终究没有多说一句话。 谢映舒几近漠然地看着她,“她肚子里的孩子,留得也实在是够久了,今夜便赐一碗落子汤罢。” 洛水闻声,抬眼看着他,她泪眼朦胧,倔强地咬住下唇。 这个结果是她日夜梦过无数回的。 她不明白,自己分明是世族女郎的出身,为何就因她父亲下狱,她就得沦落至此? 她不配拥有自己的孩子吗? 她陪了他整整三年,可到头来,他竟也这般不留情面。 那碗汤药很快便端了来,送到了她的面前。 药汤浓黑,闻起来便令人头晕目眩。 洛水再也忍受不住,一把跪倒在地,膝行到三郎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哭求道:“郎君当真如此狠心吗?这是我们的孩子啊……难道郎君昔日对洛水的宽容……都是假的吗……” 谢映舒怜惜地抚了抚她的脸颊,笑道:“我给过你机会了。洛水,千万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这个人一旦没有耐心,便只剩下心狠手辣了。”他淡淡扫了谢澄一眼,谢澄大步上前,一把擒住洛水的手腕,在她的哭喊声中将她强制地拉了开来,她却还是看着三郎,就这样倔强的扭着头,死死地盯着他,眸中含着似恨非恨的情绪。 谢澄一把将她推攘在地上,拿过那碗药,就这样直接灌了下去。 药汁顺着脸颊没入鬓发间,混着滚烫的泪,谢澄松开洛水,她一把伏下身子,捂着胸口猛咳,越咳越厉害,身子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谢映舒看着她,等到她肚子开始疼,鲜血渐渐渗出衣裳时,才淡淡道:“传郎中。” 谢澄又应了,出去吩咐了下去,谢映舒看事情办得也差不多了,便闲闲起身,淡淡道:“你想好,孩子没了只是其一,你身边这些人的性命,又该如何?” 说完,他便毫不留恋地从洛水身边走了过去。 三郎撂话时,并未避讳什么人。当夜,洛水身边的贴身侍女倩儿便跪在了谢澄面前,全盘托出了许净安与洛水的暗中联系,又道洛水曾求助于谢映棠,只是那时谢映棠并未贸然答应,虽然后来,谢映棠从成静那处探听到了三郎因朝中事情烦心的原因,让人转告了她。 后来,谢映棠还在被软禁时,许净安便与洛水暗中联系上了。 三郎听了谢澄的转告,当即震怒,却并未多做什么。 他还在等。 等洛水放下她所谓的倔强,向他亲口说出自己的所作所为。 可后来,洛水依旧没有说。 去诊脉的郎中来回复谢映舒,说是孩子已经彻底没了,彼时谢映舒正在练字,闻声没什么表情,只挥手让郎中下去。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