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公子哥们暗地里笑话着。 这方寸之地,左右两边,矛盾立显。 成静垂袖立在一边,轻袍缓带,玉冠清凉。 他正冷眼看着眼前两方人互相排挤的模样,身边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 成静回身,与他抬手互相行过礼,便淡淡道:“若瑾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 谢映舒不答,反而闲闲倚上围栏,偏头笑道:“我在这里,你见了不快?” 成静笑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谢映舒唇瓣轻勾,低眸撩了撩袖摆,凉凉道:“毕竟你要与我那二兄暗中联络,怎么会乐意见我打搅好事,是吧?嗯……他答应你什么?把棠儿带出来,幽会?私奔?还是做更大胆的事?” 这一番话,说得已足够明显。 成静面上仍是带笑,眼底笑意却淡了下去。 他侧头看那树上悬着的琉璃宫灯,语气淡得像揉碎了的风,“三郎找我说这样的话,似乎是有些违反规则了。” “如今我已看出你的意图,还有什么违反不违反的道理?”谢映舒嗤笑一声,慢慢站直身子,目光从不远处一个个寒门将士的身上扫过,嗓音渐渐凉了下来,“我幼时喜武,后来却最厌为将,当年年少,竟把心事向你袒露了。” 当年年少,少年谢郎冠盖满京华,非但生得俊美无俦,家教出身都是顶顶的好,他还文武双全,不知惹洛阳多少少女芳心暗许,连先帝都对这个侄儿赞叹不已。 可少年家教严苛,向来恪守礼法,除了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不与他人过于亲近,甚至偶尔发怒责罚下人,使得人人在他面前噤若寒蝉。 这样一个尊贵的少年,与成静相识于宫中。 那年,他长姊嫁东宫为太子妃,谢映舒入宫探望阿姊,成静站在殿外,听少年与阿姊倾诉那顽皮的妹妹又闯了什么祸来、他近日又看了什么书、有什么读到的见解,成静不由得笑了,正要走,殿外的花枝却扯住了他的衣袍,他就这样无奈地发现了。 成静说自己只是奉太子命,过来拿太子妃这处的藏书,并无意打搅太子妃姐弟相聚。 谢映舒却久闻他大名,有了结交招揽之意。 后来,两个少年便这样熟识了。 谢映舒成了毫无悬念的□□,成静在拉拢人的本事上,确实已经胜过了朝中许多老奸巨猾的大臣,谢映舒后来也想了想,他那时确实是不知不觉地被成静给诳了,属于被人卖了还给数钱的那种。 不过,谢三郎何等骄傲的个性,素来高高在上,说一不二,说支持太子,就支持太子。大家做好兄弟,就一路死磕到底。 纵使长姊嫁入东宫,族中长辈也不欲年少的谢映舒掺和进夺嫡之争,他偏偏就掺和了,差点在书房被谢定之给亲自揍了,不过谢三郎素来矜持,人前还是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只是后来,眼见的入行伍从军的机会,因他那倔强别扭的性子,便被二郎给夺走了。 谢映舒最喜武,想着驰骋疆场之日,但他是嫡子,又是公主所生,所有人不愿他去吃苦。 就连父亲也说,他或许不如二郎会忍。 谢映舒一气之下,去做了文官。 他确实聪颖,连太子都屡次与成静赞叹谢郎的文采与手腕,后来,成静却在太液池边,看见穿着官袍冷着一张脸的谢三郎。 谢映舒后来又后悔过,自己或许是脑抽了,才会在太液池边对成静吐露那样一番话。 他说: “我凭什么不如二兄会吃苦?”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