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宋氏只要一想起这个,简直连饭也吃不下了,真真是堵心得很。 女儿的婚事在宋氏心里头这般一转儿,心情也跟着差了许多,虽是耐着性子说了一会儿话,但很快便叫她们几个回去了,只说自己是累了。 李氏娘家今日要来人,便也早早回了自己的院子等着,王若蓉与王望舒还有谢晚春三人倒是一同去了王望舒的屋子说说姑嫂之间的私房话。 其实,礼部早已定下明年三月一日要迎新后入宫,所以王望舒这几日一直都在埋头理着她的嫁妆,顺便与宋氏学些东西——虽说也有宫里的宫嬷嬷来给她说规矩、讲礼仪,可真论起来,对于一国之后来说礼仪与规矩并非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眼明心明,处事周全。 谢晚春闲着也是无事,便与王望舒说了些宫里头的事情,安慰她道:“到底是皇后,容贵妃和萧妃看着在得意,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只要你能端得住,想来她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王望舒心里有些计较了,不免有小声道:“可,可要是皇上偏帮呢?” 这就涉及到妻妾之争了,就连王若蓉也不免竖起耳朵准备听。 谢晚春轻轻拍了下王望舒的脑门,笑道:“他还能怎么偏帮?”她颇觉得有些好笑,便抬眸看着王望舒,“寻常官宦人家,为了宠妾为难妻子的都要被御史参一本‘管家不严’或是‘宠妾灭妻’,你又不是那等寒门出身无人帮衬的,皇上若是做得太过分了,自有人会站出来替你做主。上回容贵妃不就是被前朝那些言官弄得闭宫不出?皇上素来是个怕麻烦的,自然不会自讨苦吃。至于其他的,你很不必多管,收拢好人手,自己顾好了,吃好睡好,管皇帝做什么。” 其实谢晚春很想说“管皇帝去死”,可想了想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王望舒若有所思,想了想又道:“也对。”她是王家嫡女,自小便被宋氏娇惯长大,王老爷那两个姨娘还有王游之那一屋子姨娘通房她都见过,自然很明白妻妾之间犹如鸿沟的道理。虽说皇家的规矩到底不一样,容贵妃与萧妃也素有手段,可谢晚春这几句话算是暂时安了王望舒的心,叫她悄悄松了口气。 谢晚春看在眼里,又接着说了些宫里头的趣事和旧典,引得王望舒与王若蓉都睁大了眼睛,听得津津有味。谢晚春看了几眼,暗道:到底还是小姑娘呢...她想起了些自己少时的事情,倒是稍稍软了软心。 一说就是一下午,等谢晚春要走了,王望舒还颇有些恋恋不舍,亲自送了她到门口,然后趁着王若蓉不在,悄声问了一句:“嫂嫂,我那回托你的东西?” 谢晚春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像是在与她说只有她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一般,微微笑道:“放心吧,我已放到给陈先生备好的礼物里,陈先生看到了必是会明白的。” “那就好。”王望舒慢慢的垂下眼,乌黑犹如墨画的眼睫就像是小小的扇子遮住了她的眼中的种种神色,她似是有什么想说或是想问的,但犹豫了许久,最后却还是咬了咬唇,小声道,“......嫂嫂慢走。” 谢晚春知她心绪复杂,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按了按她的手让她不必再送,然后便起身出去了。因着谢晚春今日还有事,没有在这儿多耽搁,只带着梅香一人,直接上了早已准备好了的马车。 马车是昨日里谢晚春刚听到蜀王之事后就叫梅香让人准备下来的,知道谢晚春这会儿要出门,早早铺好了软软的毯子,小案几和点心茶水也都齐备,还有几个小小的手炉和香炉搁着,放下车帘子,整个车厢都便有如春日花园里一般暖而香。 谢晚春上了马车,捧起个镂空竹花卉白铜手炉,暖了暖手,只觉得手心暖暖的,心里倒也舒服了许多,靠着引枕懒懒问了一句:“都约好了,是在望江楼?” 梅香小心的伸手把毯子盖到谢晚春的膝上,轻轻应道:“陆都督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