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订张机票,你明天过来。” 童乐吸了吸鼻子,止住泪,“我妈没人管,我害怕——” 江黎青的呼吸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熟悉而温暖,童乐深吸气。 “可能要一周,我回去找你。” 江黎青没有挂电话,童乐抱着手机蹲在角落里。父亲走的太突然,之前没有一点征兆,童乐知道父亲有三高,他摆弄了一辈子吃的。偶尔会被母亲逼着锻炼,但到底年纪大了,那些零零碎碎的病童乐知道一些,但很模糊。她觉得父亲身强体壮,再活一百年都不是问题。 可他就这么走了,连遗言都没有。 “江黎青。” “嗯?” “我想回到十年前。”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江黎青才开口,“童乐,人要面对现实。” 童乐希望江黎青能编个童话骗骗自己,哄哄自己,他没有。 他只是陪着她。 一直到四点,童乐有些冷,“你明天要拍戏么?” 电话那头没有回音,童乐轻轻的喂了一声,那边只有江黎青均匀的呼吸声。他应该很累吧?江黎青也是人,他不是神。 童乐放下手机,站起来。 腿有些麻,头也发晕,童乐扶着洗手台缓了一会儿才回到房间。 房间里母亲没在,童乐心里哐当一下,头皮发麻,转身就往外面跑,“妈?” 客厅没有,童乐简直是颤抖着往阳台走。 他们家因为父亲喜欢养花,阳台没有封死。从客厅到阳台,只有一道玻璃门,现在玻璃门已经被推开。冷风灌了进来,童乐看到一个身影闪了闪,不知道哪里来的速度冲出去抱住了母亲。 “妈!”童乐的声音都变了腔调,“你干什么?” 她死死箍着母亲,外面风很大,有雪花飘了进来。童乐穿的薄睡衣,冻的头脑都木了,张着嘴吃了一口冷风,哇的就哭了出来。 “我怎么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童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你不要我了么?我怎么办?” “屋子里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母亲的声音很淡,“你哭什么?” 童乐哭的不行,抱住母亲快软到地上。 冻的鼻子冒泡,他们娘们俩才回到房间,童乐把阳台门锁上钥匙装进睡衣裤兜里。她抱着抽纸盒擦鼻涕,母亲呆呆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一点灵气。 幸亏家里有饮水机,否则童乐连热水都烧不出来,她接了两杯水过来。 “你喝口水。” 从父亲出事,她被逼着才能喝点东西,什么都不吃。 母亲喝了一口水,童乐抱着毯子出来给母亲身上盖了一条,她自己抱着一条小的。她也不敢问父亲出事那天到底怎么回事,童乐和母亲对坐着,“我得和你谈谈。” “说吧。” “我们得往前看。” 母亲盯着她,目光似能看透童乐,童乐抱着纸巾吸了吸鼻子,她鼻头通红,“我爸——她肯定希望你好好的。” “他自私,我凭什么让他如愿?” 童乐鼻子有些酸,她低头。 “那你要有个什么事,我呢?” “你成年了。” 童乐快疯了,她和母亲对坐到天亮。 童乐不会做饭,母亲也不会,以往都是父亲做好叫他们吃。 “妈?” 短短几天,她长出了白头发,在白光下格外的显眼。童乐想热奶,也不知道什么程度算好,奶溢的炉灶哪里都是。她手忙脚乱的想关火,结果越弄越乱,一锅奶就烧的只剩下半杯。 童乐倒进杯子里,端出去的时候母亲还坐在沙发上,童乐深吸气敛起情绪把牛奶放下,“你喝口奶吧。” 母亲看了一眼,“你煮的这是浆糊?” 童乐嘟嘴,“我又不会。” 最终他们也没在家吃饭,小美给童乐打电话了,工作室不能就这么毁了不要。童乐还得工作,一切恍若隔世。 童乐接通电话,“你说吧。” “节哀。” “废话就别说了。” “刘旭进阳光了。” “哦。”童乐对刘旭没有多大兴趣,如果不是昨天刘旭死皮赖脸到她家,童乐这辈子都不会见刘旭。 “她拿江黎青参加你父亲葬礼——做今天阳光的头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