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回答,一滴眼泪却落在南祺的手上。 南祺想要扬起手,为她搽搽眼泪,却没有抬手的力气,只能无力道“别哭。” “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你。” “我想看看小颜儿长大后是什么样子。” 姊颜取下面具,如同想象中一样绝美逼人,就算是一身狼狈,杀气腾腾,还是好像不可侵犯的神女一般,泛着波光的水眸,蝶翼般的睫毛,眉宇间的骄傲,一如当年,使一张美丽的脸孔,生动起来。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漂亮。” 南祺的手指动了动,姊颜拿起他的手,搽掉眼角的泪水,“你不许死,你说过,让我哭的人,都要好好教训他,你让我哭了,所以你不许死。” 南祺微笑道,“好。” 姊颜脱下外衫,撕下几条布条,粗粗给他处理过伤口,洒上伤药,绑住他的伤口,再用剩下的外衫将他缚在背上,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到马旁。 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老二,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个女子的风姿,死在她的手上,也不算亏,至少,她日后一定会是此代江湖中的王者,临死前能看到她的真容,比号称五国第一美人的商国公主还要出色三分,也无憾了。 看着那个女子,艰难的背着男子上马,驱马踏过一个个血泊而去,老二也在自己的血泊中,缓缓闭上眼睛。 江湖本来就是你死我活。 姊颜带着南祺策马狂奔,小时候的记忆涌出,那无忧无虑的一年,有个笨笨的少年,明明谁都打不过,却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自己,一别十年,再见已经是物是人非,幼时伙伴相见,也不过点头一礼。 那个单纯的少年,早已在处处杀机的京城,泯灭在岁月中,只是,原来他也一直记着那个誓言。 自己这些年,只记得京城的种种不好,下意识的选择忽略了那个被自己和哥哥丢在京城的孤身少年,今日的他,就想那天,突然出现堵住自己的路找麻烦一样,突然出现,却是为自己挡刀。 早就以为自己在京城没有朋友的自己,辜负了他十年的等待。 想起落前辈说过,喜怒哀乐,红尘必经。自己选择了红尘,怎能不染红尘,怎能不经喜怒哀乐,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就好像和自己背上的南祺一样不真实。 所经历的痛与苦,却是实打实的。 困在九成巅峰的功法 ,此刻开始松动,因为修双重功法,这些年又顺风顺水的原因,始终破不了壁垒,却在父亲生死难料,故友为自己受伤死活不知的经历之下,开始慢慢破碎。 筋脉还在痛着,让她无比清醒,难道再强的实力,还是不能护住他们,护住自己不让人担心,不须亲友保护。 自己到底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太过自负,太过自我。自己这些年来的痛苦,不过是自找的,明明有那么多重要的东西就在手边,却陷于执着。 到底想证明些什么呢?明明有那么多人啊,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置于莫名其妙的孤独。 自以为是的娇纵,害了父亲,害了南祺,也害了自己。 前来接应的人,只见一个绝美女子,策马而来,墨发飞扬,一袭白衣染了半身鲜血,背上还背着一个血人,走进一看之下,正是世子,难道这是小姐?可是小姐的面具呢? 策马上前搭话,姊颜却没有理会他们,直接骑马而过,众人面面相觑,看着重伤的世子,也不再说话,一路护着姊颜回城。 一入城中,百姓唬了一大跳,这里是楚国腹地,繁华的大城,就算有江湖人进来,也是不由自主的被震慑,从未见过这样鲜血淋漓的江湖人士,待看清那女子面容之后,惊为天人,却发现女子目无斜视,只看着路。 接应的人,把她带到安顿的宅子,姊颜背着南祺下马,等在门口的众人,连忙把南祺抬了进去,姊颜却以袖掩口,一口污血吐在已经被血浸红的衣袖上,稳稳步调,才踏入宅中。 安顿好谢渊,刚刚给他开了药方的卿月,看着又被抬进来甚至已经奄奄一息的南祺,二话不说,指挥人把他抬到塌上,刚刚开始号脉,眉头就皱起,谢虞看到如此惨状,连忙想出去看姊颜。 姊颜随后已经进来,虽然没戴面具,众人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看她满身鲜血,迎面而来的谢虞唬了一大跳,看着一向亲近的姑姑,成了半个血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别哭,这不是我的血,别扰了卿月。” 谢虞勉强忍住,拉着姊颜进来。 卿月抬眼看了她一眼,身上没有致命伤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