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秉初想了五秒钟,大概是因为在异国他乡看到这样一张熟悉的东方面孔以及她严重的情况,人的善良会史无前例的膨胀。 但这也是他所能做的所有了。 他不喜欢麻烦,而她? 言秉初把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床边柜子上的圣诞情侣耳钉。 挺麻烦的。 他拿起手机翻出舅妈的号码,在拨出的前一秒钟又迟疑了。 让舅妈来的话她肯定会多想,到最后还是不得清净,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最终把kevin爸妈家的保姆叫来了。 看着来人年龄也不大,言秉初叮嘱她小心点,然后就去楼下客厅看书了。 这样的研究会议他参加过很多次,并没有什么地方让他眼前一亮,但是尽管如此,言秉初每年也都应邀参加,把材料准备的充分极致。 他性子很淡,很少有特别喜欢和讨厌的东西。 这也是在不久之后的日子里,李尔落为什么时常觉得言秉初就像冬日的阳光,看似温和,却带着淡淡的疏离,就像是隔着一层玻璃让人触摸不及。 “先生?” 言秉初从书中抬起头,看着眼前不知何时站到他跟前的女佣。 “有这位小姐换洗的内……衣物吗?”女佣问道。 他作为一个单身多年的男人,答案当然是没有。 而且言秉初从女佣有些泛红的脸了解到“衣物”不仅仅指衣服。 言秉初拿出黑色的钱夹,里面的钱还是在国内兑换的,他抽出几张给女佣,“不好意思,这里没有,只能麻烦你出去买了。” 买回衣服后,给她泡了热水澡,换好衣服,一切收拾妥当才离开。 随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言秉初看墙上的黑色外框的钟表已经指向12了,因为昨天才到纽约,冰箱里没什么东西。 他上楼轻轻打开卧室的门,从门外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孩儿。 因为刚刚泡过澡的缘故脸上终于有些红润,米色的家居服从被子里露出一截。 看着没什么不妥,他穿好衣服开车出去了。 李尔落觉得自己做了好长时间的梦。 她梦见林景和其他女人一起上了楼,回到那个她亲手布置的房间,还有他们一起挑的床。他们纠缠在一起,她想要把他们分开,却怎么都迈不开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远。 她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很热,好像快要着火了,感觉身体沉重的不像话,又感觉轻飘飘的快要飞起来了。 言秉初回到家已经晚上10点了,本来会议结束之后是要回来的,但是kevin叫了几个朋友,大家聚了聚。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脚步有些微浮,但还是很顺利的上了楼。 走进卧室,打开昏黄的夜灯,还没完全散尽冬夜寒气的手覆上她的额头。 惊的他那点醉意立刻烟消云散! 太烫了! 他迈开修长的腿,一步并做两步,把体温计从楼下的医药箱里拿上来,对着她的额头按下。 40.2c。 不管有没有用,这是一定要去医院的,他无比清醒的给kevin打了电话,让他先去医院打点好。 言秉初只在外面给她穿了羽绒服,速度很快,手上的动作却很轻。 夜市交相辉映的霓虹糅杂出五彩斑斓的灯色,打在言秉初的侧脸,为他清俊的面庞镀上一层梦幻的光。 但此时此刻,眉宇间的几分焦急出卖了他幽深的黑眸。 开车在医院门口停下的时候,已经有医护人员在外面等着了,看着她被担架抬进去,他才靠着车身喘了口气。 他拿出一根烟,幽幽的火苗跳动,瞬间点着了干燥的香烟,左手有些烦躁的松了松衬衣的领口。 他不敢想。 如果今天他再回来晚一点。 如果他回家直接睡觉没有进去卧室。 如果他没有摸她的额头。 …… 太多如果了,幸好也只是如果。 他掐灭手中燃了过半的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迈着看似沉稳的步伐走进医院。 “怎么样?”他来到急诊室外面,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声音被酒和烟灌得有些哑。 “看情况很不好,里面都是医院的老医生,”kevin刚喝过酒,不能进去,“这到底是谁啊?” “捡的。” kevin看着他神色担忧,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