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巨电撕开天幕,砸在坡上,黄泥水溅得老高,草屑纷飞,土腥味中夹杂着烧焦的味道。 轰隆——轰隆—— 又是几道紫电落下。 重韫眼前亮了又暗,交叠流转,又是一道极致的白光炸开,重韫勉强睁着眼,只见一抹金光透画而出…… 黑暗。焦渴。虚汗浸透衣裳。 梦中他一会尚是稚龄幼子,被母亲抱在膝头,言笑晏晏;转眼又是少年模样,钱塘江里怒浪翻涌,铺天盖地而下……最后的最后,是昏迷前见到的那抹金光,幢幢光影里,走出一道倩影,岂不就是那艳色难寻的画中少女么? “啊!” 他终于喊了出来,人也醒了。后背火辣辣地疼,嗓子干得冒火,双唇似乎都皲裂开了。 他动了动,身体依旧虚弱,使不上力气。蓦地,只觉左脚脚踝上一紧,似是被什么东西套住了。 一股暗香袭来,有人趴到他上方,将手凑到他唇边一倾,便有清流汩汩而下,缓解了他的干渴。 “你好些了吗?” 那少女又将脸凑了过来,脸颊贴脸颊试了试他的体温。 “你好烫啊。”少女担忧道,“你不会死吧?” 重韫动了动四肢,发觉刚刚那种绵软无力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便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这一坐正好将坐在他身旁的少女瞧了个清清楚楚。 那张脸……果然是画里的人吗? 重韫眼神无意间向下一溜,顿时大窘。原来那少女湿了衣裳,索性将外披的纱衣脱了,只穿了件肚兜。那肚兜穿了几乎等于没穿,长短才刚刚盖过肚脐,且只两根细细的线,一根绕在脖子后头,一根横在蝴蝶骨下方,且她又是侧对着他,重韫这一眼,几乎看光了人家整个后背。 明知非礼勿视,他却因为太过惊愕羞窘而致一时间竟然没有想起移开视线。 等到他回过神挪开视线,早已将人看了个遍。 他将眼神乱晃,心虚道:“这位娘子,那要杀贫道的恶僧呢?” 少女慢腾腾地解下湿透的发髻,娇声道:“被我吓跑了呶。” “哦,是,是吗?那……多谢娘子了。” “我是崂山的道士重韫,不知娘子怎么称呼?” 少女将一头青丝捋到脑后,用另一只手捧着,往重韫边上坐近了些,微微仰起头,目光柔柔地望住他,轻轻道:“郎君救了我,我就是郎君的人。郎君想叫我什么?我都依你。” 她说话时,唇齿间送出幽幽的香气,像是花香,又带了点甜味儿。 重韫猛地往后退了退,严词道:“娘子请自重!贫道是出家人!” 少女又坐回原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及膝的长发,咯咯地笑,“我逗你玩的,你还当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