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远大师身子晃了晃,就要倒下。 “大师!”云迟伸手一把撑住了他。 “师叔!”主持方丈也从后面扶住了德远大师。 安书离腾地起身,来到了三人面前,他为了躲避安阳王妃相亲名门贵女诗会茶会,时常来半壁山清水寺躲清静,看过数次德远大师为人卜卦,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是这般内伤吐血。 德远大师被云迟和主持方丈一前一后扶住,才勉强坐稳身子,他喘息片刻,脸色苍白地睁开眼睛,看着云迟道,“果然帝王卦轻易卜算不得,太子殿下的龙气太盛,老衲这一回卜算这一卦,怕是要卧床三月不起了。” 云迟扶住德远大师的手紧了紧,抿唇,“是本宫强求了,对不住大师。” 德远大师想摆摆手,但是似乎没力气,只能摇摇头,“幸好这一卦有一二收获,老衲就算卧床三月也值得。” 云迟盯紧德远大师。 德远大师道,“老衲虽没卜算出太子殿下近况,实在是云缠雾绕,老衲道行浅薄,卜算不出来,但老衲问卜帝星运道,算出两年后太子殿下登基。” 云迟目光攸地一亮,“可还有别的?” 德远大师摇摇头,气虚力乏地道,“就这一点,险些要了老衲的命,更多的卜算不出来了。不过以老衲对太子殿下的了解,您能在太子妃命在旦夕时与他感同身受,想必若是太子妃真出事儿,您也不能善存,所以,老衲觉得,既然老衲能卜算出您两年后登基,想必太子妃是在您身边平安无恙的。” “两年……”云迟手指蜷了蜷,“卦象的意思是,本宫两年才能找到太子妃?” 德远大师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老衲只是卜算不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也算不出太子殿下牵扯太子妃的丝毫,无奈之下,改求算帝星运道,才卜算出两年后殿下登基。太子妃什么时候找回来,老衲算不出,但一定能在这期间找回。” 云迟颔首,面色总算好了些,他也知道德远大师不比花颜能用灵术问卜生平,以大师的道行能算出这个已是甘愿顶着如此重伤求得的结果,着实不易,他温声道,“多谢大师了,本宫离开后,会派人找天不绝拿些治疗内伤的药来给大师。” 德远大师摆手,“妄图卜算太子殿下运道,泄露天机,本就该罚,老衲着着实实被罚上三月就是了。但愿太子殿下千万保重身体,太子妃爱惜江山,爱民如子,一定不希望她出事儿后太子殿下弃江山于不顾。” 云迟慢慢点头,“本宫谨记大师之言。” 德远大师松了一口气。 云迟站起身,亲手扶起德远大师,将他交给主持方丈照看,郑而重之地对德远大师一拜,“劳重大师了,既然如此,大师好好养伤吧!本宫告辞。” 德远大师已没力气双手合十,受了云迟一拜,虚弱地道,“太子殿下慢走。”话落,转向安书离,“书离公子慢走。” 安书离也对德远大师拜了一拜,与云迟出了德远大师禅院。 早先迎二人进山门的小童领路,送二人出清水寺。 走出山门,云迟站在山门口,任凭风雪吹打片刻,才抬步向山下走去。 安书离跟在云迟身旁,想着来这一趟,总归是有些收获。不止德远大师说的对,连他也觉得,若是花颜真有不测,云迟也不会有登基那一日的。 他自小到大,没对哪个女子动过情,自然理解不了二人的情深似海,生死相许。尤其是云迟的太子身份,动情即致命。 下了山后,云迟目光又扫了半壁山一圈,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四处山顶有火把亮光,显然是因他下命令在半壁山搜查的人。他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对安书离道,“走吧,回京。” 安书离点头,与云迟一起翻身上马,折返回京城。 二人进城时,隐约天方已见白,这一夜,南楚京城不平静,梅疏毓一直带着人全城搜查,百姓们的家里都惊动了,人人都知道太子妃被冒充子斩公子的歹人劫走了,出了大事儿,都十分配合士兵搜查。 梅疏毓从昨日午时一直搜查到天方见白,早已一脸疲惫,他带着人从一处胡同出来,正遇到云迟与安书离进城。他揉揉眼睛,喊了一声,“太子表兄?” 云迟勒住马缰绳,瞅了梅疏延一眼,“可有消息?” 梅疏毓摇头,有些泄气,“没有,我片刻没敢松懈,一直带着人查到现在,没有什么人不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