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了内殿,皇帝将所有人都挥退,对太后说,“母后,都怪朕无能,累了太子。” 太后一听这话直觉不妙,立即问,“出了什么事儿?你快告诉哀家。” 皇帝叹了口气,“自从西南大乱,他奔赴西南,回来后又一直没歇着,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尤其是对常年不生病的人,正是这个理,突然发作起来,自然来势汹汹。” 太后立即问,“怎么个来势汹汹法?” 皇帝难受地说,“昨夜忽然晕倒,昏迷不醒,两位太医施救,今晨才醒来。” 太后面色大变,腾地站了起来,“这……怎么会这样?” 皇帝本也想瞒着太后,毕竟年岁大了,不禁吓,尤其无论是他的帝正殿还是宁和宫,都不比东宫,不是铁板一块。云迟离京的事儿,除了东宫外只能他一人知道,多一人,哪怕是太后,都危险。 他立即上前,伸手扶住太后,“母后别急,太医正在施救,没有性命之忧。” 太后即便被皇帝扶着,依旧站不稳,立即说,“哀家就说,他不能再这样劳累下去了,劝过他多次,让他仔细身子,他偏偏不听,如今倒好,将身子给累垮了。”话落,她红了眼眶,“哀家这就去东宫看他。” 皇帝立即拦住她,“母后还是别去了,您年岁大了,过了病气,他见到朕,特意嘱咐了,您不能让他既病着,又担心忧急您的身体。” 太后本来已走了两步,闻言顿住脚,看着自己这副已年老不利索的腿脚,红着眼眶叹气,“哀家老了,的确不中用,如今连孙子病了,也不能去看,哀家活着还有什么用?” 说完,眼泪没忍住,流了下来,拿出帕子,擦着。 皇帝很少看太后流泪,她是个性情刚强强势强硬的人,先皇故去后,他身体孱弱,那时还未亲政,是母后帮着他支撑着朝局。她虽生在程家,但倒不像程家人,虽偶尔糊涂,但向着天家之心却是正的。 他叹了口气,“他那个破性子,谁能劝得住他?如今这一病,他自己也该知晓身子不适铁打的了。母后要仔细身子,您可不是没用,您将来还要含饴弄重孙呢。” 太后坐下身,哭了一会儿,止住泪,“罢了,哀家知道你孝顺,太子孝顺,既为他好,也为哀家好,哀家就不去东宫了。待他好些了,哀家再去看他吧。” 皇帝立即说,“待他好些了,让他进宫看您。” 太后点头,对皇帝说,“你也要仔细身子,如今冬日了,你出宫一趟,沾了寒气,可别也染了风寒。迟儿好些天前就染了风寒,兴许不在意,如今重了。赶紧让御膳房熬一碗姜汤,再喊太医给你把把脉,毕竟接下来,你要辛苦些。” 皇帝颔首,惭愧地说,“这朝事儿本就该是儿臣多操劳,这些年儿臣无能……” “行了,这话就不必说了。”太后打断他的话,“你也不易,身体不好,也不怪你,这要怪哀家,当年怀着你时没仔细。” 话说到这份上,母子二人也都没法往下说了,要说怪谁,倒如今说都没用。 云迟出了京城后,半夜之间便纵马使出了两百里。 本是冬日,纵马疾驰,更带起寒风刺骨,尽管云迟披了狐裘斗篷,但寒风依旧如刀子一半穿透了斗篷刺进皮肤里。 天明时分,云影看着云迟没打算驻马停歇,忍了三忍,还是开口建议,“殿下,前方便是小镇,您喝一碗热汤暖暖身子,再赶路,也耽搁不了多少时候,属下听您不时咳嗽,这风寒似乎又起了,万不能大意,喝了热汤后,照着太医早先开的方子,找个地方熬一碗药您喝下再赶路吧。” 云迟虽急着去北地,但也知道自己身体似乎真又犯了风寒,风寒虽小,着实有前些日子的教训不能大意,否则加重了,他到了北地,不但帮不上忙,还需要人照顾他。 于是,他勒住马缰绳,点头,“听你的。” 云影松了一口气,吩咐一人先去前面小镇打点。 云迟带着人在前面小镇落脚,吃了一碗热汤面,又等着药熬好,喝了一碗药,身子暖和了,才继续起程。 一路十分顺利,傍晚十分,顶着寒风行了三百里地,来到了北地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兆原县。 兆原县正是梅府大公子梅疏延两个月前被云迟选中外放来治理的地方。 云影对云迟说,“殿下,前方就是兆原县,您落脚休息一晚吧,这样日夜不停地赶路,最伤身子。” 云迟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前方说,“歇两个时辰就够。” 云影叹了口气,吩咐人去前方通知梅疏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