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仿佛这样就能捋顺这事似的,却在这时候陡然想起方才在水下陆然的那一个吻来…… 闻昭觉得心里越发烦乱,为何这一世她与陆然这般纠缠不清的,难不成就是因为三年前那一次施恩? 不得不说,这一世因为种种原因,荣国公府的处境倒是比前世好多了,起码闻昭不必时时担心会被抄家…… 前世这个时候的姜家虽然炙手可热,却已经一脚踏出了悬崖,只需给皇上一个契机,便能让国公府万劫不复。 这时候外边响起了脚步声,扶摇芙蕖在门口见到了三公子,三公子说姑娘找到了,两人连忙进去。 “姑娘是去哪了?吓坏扶摇了……” 刚说完这句便被旁边的芙蕖使了个眼色,仿佛在提醒她不许多过问主子的事情,可她真的担心死了…… 闻昭默默无语,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抱臂坐在浴桶里,两个丫鬟心里头都陡然生出些心疼,可到底在心疼什么,她们却说不出来。闻昭站起身的时候,两个丫鬟看见了她手臂上的伤口,立时低呼了声,对视一眼,忙将伤药取来。 给姑娘擦干净了身子,上了药,又换上了干爽的衣裳,正为她擦着头发,就见三公子进来了。 “你们先退下吧。” 闻熠取过芙蕖手里头的干帕子,为闻昭擦起了头发,一下又一下的,在安静的屋子里头沉默又温和。 闻昭由着他,垂眸看着三哥的云纹靴,上头绣的金线一圈又一圈的,直将她的心思也绕了进去。 “三哥……”这一声唤得像虚弱的小兽,刚舔舐完自己的伤口,委屈又坚强。 闻熠心里一颤,手上稍稍有些不稳,他的昭昭真是被……欺负了吗? “三哥,我好难过啊……”她的声音里夹杂了哭腔,闻熠心绪翻腾,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闻昭觉得眼前之人让她心安的同时,却将她心里头掩藏的脆弱都勾了出来。 上前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他的衣襟温暖又带着些淡香,闻昭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三哥,昭昭不明白……昭昭好难受……” 闻昭稍稍长大些之后就没有哭过,这次竟然这般伤心,闻熠心里酸涩又怒意盎然,一下一下抚着闻昭的背,自己却气得直发抖,“那陆然果然欺负你了么?三哥这就去找他!” 怀里的妹妹直摇头,滚烫的泪水透过他的衣襟烫进了他的心口,“不是他……是听兰啊……我想不通……听兰她……” 闻熠听到不是陆然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捧着闻昭被泪水浸湿的小脸,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轻柔又专注,“昭昭可否说与三哥听?” 这夏天的夜晚,月色温柔朦胧,院子里还有些许虫鸣,屋里头说话声絮絮。 在三哥沉默的包容里,闻昭才发觉自己错了。 闻熠出去的时候,披了一身的月色,他一步一步的,像是踏在雪地里。 他何尝想过那个温和的堂妹会做出这种事?但事已至此,欺负了昭昭的,都是他的敌人。捏紧了拳,又慢慢放开,闻熠觉得前头房子的暗影,像是一只蛰伏在夜里的凶兽。 若非他遇见了昭昭从水里头出来,她是不是打算独自一人吞下委屈?为何一个豆蔻年纪的半大姑娘,会习惯自己在暗处舔舐伤口呢…… 翌日是新妇敬茶的日子,阖府上下都齐聚在寿延堂。 听兰一进来,就有两道视线凝在她身上,她咬紧了牙关,别过脸去。她早先就知道做坏事会遭报应,可她的内心驱使着她,她抑制不了,停不下来。 假如她将二姐姐推下了悬崖,她也将跳下去。 闻昭觉得眼睛有些酸涩,闭了闭眼。她不会再管这个三妹妹的事了,她能否得到上辈子的幸福安宁,自此都与她无关。 走在回春澜院的路上,闻昭低声吩咐身后两人,“叫阿竹多多留意近日里谁与三姑娘来往得近。” 两个人纵然疑惑却不多问,“诺”了一声,扶摇又道,“画兰说阿竹想去学些功夫。” “是吗,可他还那么瘦小……” “可阿竹执意想学,还说等他身板长好了就更不好学了。” “罢了,允了他吧,你们在府里头找个功夫好的护院先教教他。” 闻昭行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一茬,“画兰才十六吧,阿竹也有十三了,你们回去跟说画兰不必照顾他了……” 扶摇芙蕖刚应了一声,就听旁边的道上传来一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