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他找的西席! 少年心头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他看着身边因为他,频频对半玄感谢的小嫂嫂,一时间喉头堵塞的厉害。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半玄看着他:“你有个好嫂嫂,日后多敬重她一些。” 少年愣愣点头,一直走到山门口,瞅着九百九十九阶山梯,蓦地回神。 他默默上前一步,在姜媃面前蹲下,垂下眼睑说:“嫂嫂,上来。” 姜媃左右看了看,周围都还有上下山的善男信女,她不解的问:“不是要避嫌么?” 秦野睫羽颤动了一下:“上来。” 姜媃遂喜笑颜开地扑了上去,小姑娘细细的手臂缠住少年脖子,小短腿被扣在腰侧,稳稳当当的。 她就说嘛,都还是俩小屁孩呢,有什么好避的? 不过到底免得又有闲言碎语,下山一路,姜媃三不五时哎呦两声,大声的说:“我脚崴了好疼,辛苦小叔了。” 本身没注意到叔嫂两人的行人,经姜媃这么一喊,反而看了过来。 秦野脚步飞快,少年脸皮薄的很,隐隐的耳朵尖又红了。 姜媃毫无所觉,有那虽没见过,但听过她名声,对她十分有好感的行人上前来招呼,她还笑嘻嘻地跟人挥手。 “小叔,我现在明白了,长的太招人喜欢,也是一种烦恼啊,走哪都被认出来,真是幸福的烦恼啊。”小姑娘伏大佬肩头,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一般。 她低声跟他说话,喷洒的热气拂过耳鬓,少许地蹿进耳膜,带来一种陌生的酥痒。 秦野浑身都不得劲了,他侧目喝她:“你闭嘴!” 姜媃斜睨他,哼哼唧唧:“老师刚才才说了,你要对我敬重一些,你就这么敬重我的?” 大佬突然就后悔了,刚才的一腔感动喂了狗,现在恨不得将背上得寸进尺的人丢下去。 人自然是不能丢的,他只能走的更快了。 姜媃一路被背下山,这舒坦的在秦野背上迷糊眯了过去,还流了口水,浸湿了对方一点肩头。 她尴尬地捏起袖子,悄咪咪擦了擦,心虚的安静如鸡。 两人回到秦府,已经下午时分。 秦野趁着日头好,将画室里的画都搬出来打理了番,有些画该收藏的收藏,好给画室腾挪出空间。 姜媃搬了榻,坐在回廊风口位置,怀里抱着招财,昏昏欲睡。 招财也是懒懒的,日头渐长,人就容易困乏。 流火取了小屏风出来,放到风口稍微挡了挡风。 这些时日,姜媃一直跟着繁花楼的六名先生做学问,已经很长时间没舒坦的放松过,故而流火将院里的粗使婢女都屏退下去,不让人吵着她。 姜媃这一浇眯到日落时分,她睡饱了,整个人就都精神了。 招财早醒了,只是眷恋着主人,才没有离开。 奶猫不经饿,姜媃一醒,它就跳下榻,朝姜媃咪咪叫唤两声,自顾自跑去找流火要吃食了。 不多时,流火一手抱着招财,一手端着猫饭进来。 她边喂招财,边道:“少夫人,沁姑娘想要见你,已经等了有半个时辰了,你看要不要见?” 姜媃恍惚了下,自从秦昊把秦沁带回来,她就没单独见过她。 “请进来。”姜媃道。 秦沁低着头过来,绣淡色迎春花梨花白的长裙,随着她的走动,曳曳如许,映着光滑细嫩的侧脸,倒真真秀气好看。 “三嫂。”秦沁喊了声,拘谨地坐在锦杌上,没敢抬头看姜媃。 “你要见我?”姜媃抱着花茶,悠悠呷了口。 秦沁点了点头,她揪着手帕,心绪难安:“我是想跟三嫂说一声,别信我哥的话,他……他……” “他想让我跟他结对。”姜媃接下后面的话。 秦沁羞愤抬头,好一会才声如蚊呐的说:“是的,他觉得三嫂如今名声大噪,同他结对才最合适不过。” 这些事,姜媃已经知道了:“除此之外,他还想干什么?” 秦沁摇头:“我不清楚,可是我看他和我爹几次在书房聊到很晚,三嫂你和五弟都要当心一些。” 姜媃不为所动,她看着秦沁,点漆如墨的黑瞳黑浚浚的,像是一汪深水。 “秦沁,你跑来跟我说这些,又是想干什么?”她问。 秦沁脸上闪过惊慌:“三嫂,我知道我们房对不住你和五弟,可是那都是我父兄,我也没法子啊!” 姜媃将茶盏递给流火,示意她添水。 秦沁又说:“我爹已经在其他城找了名额,让我明年也去府州参加第二次的美人复选会,三嫂我不想去的,我想回水月庵过清净日子,可是我哥他看到我的脸,就再不肯让我呆庵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