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因为接下来霍笙告诉她的关于两人父母的事才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听完,阿练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眨眨眼道:“要真是这样的话,你不应该讨厌我吗?” “的确如此。”霍笙点头,这么多天,他第一次笑了,“可没有办法,我喜欢你。” …… 书房里,微弱的灯火在几案的烛台上跳动。宣平侯坐在案后,心腹幕僚微微上前挑一下灯花,火光重又明亮起来,照见矮榻上那人风神玉面的一张脸。 “侯爷,乐昌翁主此番出事,二郎想必不会轻轻放过,只怕会跟吕氏直接对上。” “少年人有锐气,二郎性格刚强,锋芒有如利刃,藏也藏不住的,迟早的事。”宣平侯道。 “那您呢?您这些年为了保全刘家的人,做的再多,也只是暗地里,就是为着不牵连到殿下母子。”那幕僚看向他,询问道,“是否需要提醒一下二公子,请他暂且忍耐?” 室内陷入一阵不短的沉默,宣平侯思索片刻,最终摇摇头:“他有分寸,不必太过担忧。” 幕僚正要再言,此刻却响起了叩门声。 “殿下过来了。” 那幕僚忙起身,宣平侯让他退下,自己也站起来,那张雅的脸上自然地就带了微微的笑意。 门开了,大长公主穿着华贵的衣裙,慢慢地走进来,裙摆像是流水一样的漫过地上的青金砖。 “怎么了?”宣平侯上前揽住了她,看她面色不太好,带着哄慰的语气问道。 刘虞心里还是有些惊讶,急需要一个亲切的人听她诉说,这才来找宣平侯。她道:“就在刚才,二郎告诉我,原来阿练不是伯渊的孩子。”她的神情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同时又有点恍然,“难怪我见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就觉得她一点也不像伯渊。可是,要是这样的话,当初他为什么……” 大长公主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注意到丈夫的表情。然而未等她说完,宣平侯却猛地搂紧了她,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低下来头:“阿虞是什么意思,是在怀念他吗?叫得这样亲热。” 素来低沉的声音更低沉了,那张脸还是还是那样的平静,深的静的像是不能见底的海。大长公主对上他的视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道:“我没有,只是想不明白。” “不要紧,”宣平侯的手指松开刘虞的下巴,慢慢往上划过她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她的耳垂那里,轻轻捏了一下,“你可以怀念,可以追忆。但是你要记得,你的心里有我,只能有我。” 声音淡淡的,大长公主的心头却漫过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她的身子软下来,整个人依偎在宣平侯的怀里,唤他一声夫君。 …… 入夜了,都尉谢骏刚刚结束长安城北的巡逻工作,正要回府,路上却被几个人拦住了,带他来到城中的一户民房前。 小院里搁着一张矮桌,地上有几个杌子,一旁站着四五个人,皆手持火把。矮桌旁立着一道人影,生得高高劲瘦。 “是公子,”谢骏上前,看清了,忙行礼道:“卑职给公子见礼!” “谢都尉客气了。”吕彻自己在矮桌旁坐下,火光拉长的影子在他身后一晃而过,抬起头来的时候现出那张略微瘦削的脸庞,看向谢骏。 后者与他对视一眼,只觉对方眼神幽深如寒潭一般,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立即垂下头去,问道:“不知公子唤卑职前来有何要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