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大少爷一走,拥堵病房的其余人等也自知没趣,陆陆续续地都散了。最后就只剩下刑鸣一个人。 仲秋风凉,天色沉了些,刑鸣起身走向窗边,拉严实了窗帘。他又在虞仲夜的病床边坐下了,这回不故意没话找话,累了就趴伏下去,特别安心地睡了。虞仲夜摸着他的头发,也阖上眼睛。 四处求医仍医治无果,崔文军带着儿子又回来了,三天两头给刑鸣打电话求见面。 刑鸣莫名心虚,虽帮忙安排了小崔病情的医学鉴定,对于见面一事,却总以各种借口搪塞。 虞台长真的交待秘书迂回地向疾控中心打了招呼,鉴定报告很快出来了。 好在报告说明,崔皓飞的病情与盛域的新药并无关联。 刑鸣心中巨石落地,主动给崔文军打了电话,约定了时间去他家看看。 第97章 刑鸣与崔文军见面前,才与医生讨论过虞仲夜的病情,脑瘤的位置不宜手术,医生建议保守治疗,他心有牵挂,对崔文军的叙述就无法百分百投入。 大概听出来,崔文军辞掉工作照顾儿子,父子俩目前居无定所,生活已经捉襟见肘。 说话时崔文军满脸浊泪,但提及儿子依然骄傲,他说,出事之后,儿子从不怨天尤人,没想过自己今后的生活,只想给自己给一起试药的朋友讨个公道。 崔皓飞让父亲挨个打听,虽然就他一个瘫了,但其他试药者也有出现严重不良反应的。这些甘愿以身犯险的人大多就是人们常说的“弱势群体”,既有勤工俭学的学生,也有短于教育的打工者,崔皓飞认为自己应该替他们发声。 刑鸣多数时间扮演听众,偶尔才插一两句话,问问病情相关。换做以前,他一定亢奋如嗅见血腥味的狼,他一定对这样的新闻事件求之若渴,想想试药族与中介、药企之间充满互相博弈的灰色地带,怎么都是一期很值得深入探讨的专题。 但这得在他豁出一切替刘崇奇翻案之前。现在《东方视界》已经易主,他连正式采访都得向骆优打申请。 情况比他想象得更糟。 崔文军拿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大门,底层的楼房十分潮湿,墙上霉斑大片,空气中异味弥漫。 老崔看出刑鸣面色有异,局促地解释着,孩子现在大小便不能自理,他常用温水替他擦洗身体,已经很勤快了。 刑鸣再见崔皓飞时吓了一跳,床上那个男孩子瘦得像捆干柴,皮肤灰白干燥,仿佛有癣,唯有一双眼睛锃亮如旧,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 崔皓飞一见他就招手,笑呵呵地喊:“刑主播,好久不见。” 刑鸣摇了摇头,微笑道:“我已经不是主播了。” 崔皓飞被父亲扶着坐了起来,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你也已经不是直男了吧。” 见刑鸣不解地看着他,他便努嘴指向他的腿:“还是腿出卖了你,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夜夜洞房,就没把腿合拢过?” 刑鸣当真一本正经地想了想,道:“还真是。” 崔皓飞大笑出声,啪啪地怕打床面:“我就知道,我第一眼见你时就知道咱俩都一样,直不了!” 刑鸣微笑着在少年床边坐下,他看见床头依旧放着那本数学建模教材,已经翻得快掉页了。 两人闲聊没几句,崔皓飞再次失禁了。这个无比伶俐骄傲的男孩子突然红了眼睛,特别费力地冲刑鸣吐字,你能不能把头转过去。 他想自己把屁股抬高,把弄脏的成人尿片扯出来。 但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一个正当大好年纪的男孩却做不到。崔文军想上去替儿子料理干净,也被崔皓飞一声尖叫,阻止了动作。 刑鸣看着崔皓飞艰难地扭动,挺身,像冲刷到岸上费力打挺的鱼,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