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颜卿太过透彻锐利,好似能穿透人心,面对这样的目光,福成长公主忍不住避了开,清咳一声后,方道:“原你父亲那些年也留了一些东西,虽说不多,也有五六箱子,其中有一些书画,还有一些玉器,我叫人整理了出来,你明日若得空便过来取就是了,另外我这些年也为你存了一些东西,如今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不管是真是假,由福成长公主送出的东西,姚颜卿都不会接手,一个弄不好,便与定远侯府牵扯上了关系,知道的是他生父留了东西与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前脚参了定远侯长子一本,后脚府上就以福成长公主的名字送了礼与他,到时,他就是满身嘴也是说不清楚的。 “父亲去时并不知有我的存在,想来这东西也是给殿下留的念想,殿下实不必给臣,至于您存的东西,更无此必要,不瞒殿下说,祖母和两个伯母早已为臣存了许多东西,如今怕是已运往了京城。”姚颜卿唇角一扯,轻声说道。 福成长公主叹了一声,眼眶隐隐泛了红,温声道:“旁的不说,我为你存的是我这做母亲的心意,你若不收,且不是真与我生分了?我知你心中怨我,可我有什么法子呢!你父亲只留下你这么一个血脉,我如何忍心夺人子嗣,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可今日我若不说,怕是母子情份就要断了,你祖母因你父亲之事险些跟着去了,幸好有了你,这才挺了过来,我若在把你夺了去,且不是要了你祖母的命。”说罢,泪就流了下来。 福成长公主的泪并不能打动姚颜卿,再多的感情,也经不住消磨,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福成长公主,道:“殿下的东西理应留给府上的四郎君。” 福成长公主身子一颤,似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顾不得失态,捂着脸哭出了声来,她是真伤心了,亲母子,何至于生分的连个远亲都不如。 “你就这样恨我不成?我若早知如此,断然不会把你留在姚家。”福成长公主哽咽道,拿着帕子拭了拭挂在脸颊上的泪珠,道:“你扪心自问,你虽不曾养在我身边,可我又曾亏待了你去吗?哪一年不是往广陵一船船的送东西与你,便是现如今,你这般得皇兄亲睐,难道不是因为你是皇兄嫡亲的外甥吗?你便是不认我这个母亲,可血缘关系岂是说断就能断的。”福成长公主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极有道理,他便是不曾养在自己的身份,可她依然惠泽于他。 姚颜卿闻言怒极反笑,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殿下之言,臣不敢苟同,臣那时虽年纪小,尚记得二伯母每年年节都打点一船的东西送往京城,再者,说句不敬之言,圣人的外甥不知几何,若说嫡亲的外甥,您府上的四郎君何尝不是,臣有今日,实不能说是受了殿下的恩惠。”姚颜卿语气轻描淡写,但说出的话却是蕴含雷霆,锋芒必显。 三皇子呷着茶,不经意的拿眼瞄着福成长公主的脸色,心下微微一叹,这话说的虽不好听,可却是实言,五郎能有今日,实与福成姑妈没有半点干系,他虽不知其中缘由,却也发现父皇对福成姑妈并无多少的兄妹之情,甚至,隐隐有些厌恶之感,若不然,她与定远侯所生的一双儿女也不会至今都没有封赏。 福成长公主因姚颜卿这番话脸上变得异常难看,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带了七分厉色紧紧的盯在了姚颜卿的身上,目光中的冷意似一柄利剑。 “我是你的母亲,你认与不认都不能否定你我之间的关系。” 姚颜卿唇角勾了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