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颜卿眉头紧皱,沉声道:“陈巡抚呢?为何没有在城内搭建临时的避风所?” 说话间,已到了府衙,叶严指着府衙外高挂的白幡,低声道:“陈大人递了折子便去了,豫州如今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了。” 姚颜卿看着府衙外高挂的白幡不由大惊,脸色顿时一变,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 叶严引着姚颜卿进了府衙,陈巡抚的尸首就摆在府衙院内,幸好如今是寒冬,他这尸首冻成了冰柱,若不然就这样放着早已烂成了一堆白骨。 “仵作验了尸体,陈大人是服毒自尽。”叶严低声说道,他没敢说是畏罪自杀。 叶严不说,姚颜卿的脑海里已浮现出了畏罪自杀四字,可眼下不是追究陈巡抚死因的时候,城内那么多的灾民,这个时候谁又能顾得上一个死人。 “豫州到底死了多少人。”姚颜卿冷声问道,以他今日所见,实难相信水灾是在前不久发生的。 叶严眼底带了几许悲凉,说道;“不计其数。” 姚颜卿转身面向叶严,沉声道;“叶大人,我要一句实话,水灾到底是何时发生的?” 事已至此,叶严再不敢隐瞒下去,他捂着脸蹲了下来,声音中透着几许哽咽之色。 “已有一个月了,陈大人不许上报,呈上去的折子都被扣了下来,还是最后实在瞒不下去了,陈大人这才亲自递了折子进京。” 姚颜卿怒极反笑,讥讽道:“递了折子就服毒自尽了?他以为这就能躲了过去?”姚颜卿不用想也知陈巡抚为何要死,若是他真的是服毒自尽,所图不过是不想牵连一家老小罢了,可如今这样的局面,已不是他一人的死就可了结的。 “灾民的尸体可有处理妥当?”姚颜卿沉声问道,他别的不怕,就怕闹了疫病。 叶严点了点头,回道:“都处理妥当了,全部焚烧干净,姚大人这一点尽可放心,到今日,城内也未曾听闻谁生了疫病。” 姚颜卿的心可放不下来,他指着陈巡抚的尸体,问道:“这是何意?陈家人如今都在何处?” 叶严蹲在地上,抬头说道:“不瞒姚大人,实在不敢贸然焚烧,再者,陈大人的家眷也不允许,吵着陈大人是叫人毒害死的,要求圣人讨一个公道呢!” 姚颜卿闻言忍不住冷笑道:“百姓的公道尚为还清,他陈家还有脸和圣人讨什么公道。” 姚颜卿的笑声太冷,眼底阴恻恻的,伴着冷风,让叶严后脊梁忽儿的窜上了冷意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陈家人既不许焚烧,就在这放着,等三皇子来了再做定夺。”姚颜卿冷声说道,不等叶严回话,又问道;“粮仓里还有多少粮食?按照早晚施粥可够撑多少时日。” 叶严撑起膝盖起了身,苦笑道:“一天都不够,粮仓里本就没有储备多少粮米,水淹那日陈大人和陆总督吩咐驻守的将士把粮米都搬运到了军营。” 姚颜卿不能说此事做的有错,若是他,只怕也会作出这样的决定,豫州需要士兵镇守,让谁饿肚子也不能叫这些士兵饿了肚子,有他们镇守再此,灾民才不敢闹出大乱子来。 “如今城里谁家有粮食充足?拿银子与他们买米去,不说一日三餐叫灾民吃饱饭,也不能这样让他们饿着肚子,早晚必须施粥。”姚颜卿冷声说道。 叶严迟疑一下,回道;“是有几户富商在地窖里存了粮食,只怕他们未必肯卖,如今豫州的粮价已翻了大番,很有些价高者得的意思。” “这样的银子他们赚了也不嫌烫手。”姚颜卿冷声说道,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没等叶严附和,姚颜卿已厉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不肯卖,就让他们放粮,我倒要看看谁敢不放。”说罢,叫了侍卫长来,有道是养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