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的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蓦地在球道里头生生地停了下来,继而以更快的速度往回旋转而来,怀景彦见状,哪里敢接,自是骇然地往旁边侧了侧,这才险险避过那飞速旋转的球矢。 直到那球砸到怀景彦身后的墙壁,发出了轰然巨响,却仍然旋转不休。大家死死地盯着这枚球,周围一片寂静,若是眼尖一点儿的就能发现,先前那球好似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一般,自个儿反弹了回来。 真是活见鬼了! 却说这球表面是牛皮制的,可球心里头灌了铅,带有一定的韧性,寻常的外力可改变不了它的轨迹。 怀景彦面色大变,他捡起球来细细查看了一番,却发现球体上有一抹小小的茶渍。古怪的是,球体茶渍处竟然凹了一大块。那样的凹痕,就好似这球被什么重物击打过一般。 怀景彦将球抬起来嗅了嗅,却惊觉这茶渍处带有淡淡的兰花香气。他沉吟了半刻,突然想起为何会有兰花香了:是了,今日供给观赛之人解渴用的茶水正是“太平猴魁”。因着这茶香气高爽持久,且比一般的名茶更耐泡,这茶本身具有弥久不散的兰花香气,正是那“三泡四泡幽香犹存”,十分方便书童们给大家添水。 怀景彦举目四顾,他很肯定,自个儿的球定然是受了不知名的外力才会弹回来的。这般出神入化的功夫……难道当日杀害韩轩的高手就在观赛的游廊里头? 怀景彦眼中隐隐露出了兴奋的光芒来,哼,今日就叫你露出真面目来。 怀景彦放下手中的球,走到覃舟身边,略施一礼道:“诚如夫子所见,刚刚一阵怪风将弟子的球给挡了回来,弟子斗胆要求再掷一次。” 众人见场内出了这样古怪的事,那怀景彦还能处变不惊,纷纷支持他重掷球矢,覃舟自然点头应允。 怀景彦眸露精光地再次将球抛了出去,那球在球道里头滚着,刘偲见对面柱子前的向起鹏还在愣怔,他十分无奈地撇了撇嘴,少不得又要出手帮这向起鹏一把。 殊不知,那怀景彦的眸光刚好也正朝游廊的观众席看过来,他起疑了…… 刘偲举起茶杯,手指正要伸进去,那覃舟却迎面走了过来,状似不经意地撞翻了刘偲的茶杯,刘偲手上动作被阻,一把拉住覃舟的衣领,十分恼怒地喝道:“你做什么?” 覃舟倒也不恼,抬了抬下巴,示意刘偲看看场内,他顺着覃舟的目光看去,却见那怀景彦的目光一直在游廊一带来回扫视。 刘偲放下茶杯,也就这一瞬的功夫,怀景彦砸中“义”之柱,赤队再得一分。 覃舟凑到刘偲的跟前,嘴角翘起一丝和煦的笑容来:“他既这般爱出风头,你何不遂了他的愿?正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惨……你可以去赤队那边儿坐一会,想必他的队友坐的久了,总有一个让你有话可说。” 刘偲想了想,可不正是如此么,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不远处的泉瞳玥,她正在为表哥又得了一分而欢欣雀跃着,刘偲暗暗地握紧了拳头,那怀景彦究竟有什么好?为何这泉瞳玥就不能回头看看他? 刘偲盯着那玥儿好半响后,方才十分气闷地吁了口气,回头对覃舟道:“要我不捣乱也行,你得安排我上场。” “压轴可好?”覃舟笑道。其实孰输孰赢他是无所谓的,只是把这魔星逼急了万一当场闹起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刘偲得了覃舟的承诺,这才作罢,怀景彦,晚些时候看小爷如何收拾你…… 没了刘偲的从中干扰,赤队四轮下来怀景彦一人连连击中六柱陆谦良击中四柱,郁庭琛三柱,祝明峰一柱,接下来上场的祝明峰若是再击中一柱,那就没有下半场一说了,直接结束。 只是这最后一柱也是十分难中的,毕竟如今场上剩余的六桩柱子,仅有一桩赤柱,其余五桩都是墨柱。 那赤队最后一名队员郑思郎正要上场,刘偲却从游廊斜窜而出,拉住他的衣领坐在一处道:“郑思郎,你家姐可好?” 郑思郎闻言,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他面带戒备地问道:“略可,刘兄何出此言?” 刘偲素来就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他大马金刀地横在郑思朗的面前,十分直白地道:“松竹书院的束脩如此昂贵,以你的家世,根本就支付不起,你家大姐郑思媛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她为了支持你进学,甘愿委身给那六十老翁当妾……” 话音未落,那郑思郎已经面上青红交错,十分难堪,隔了好半响,方才艰涩地道:“你……你如何知道此事?我从未告诉他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