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管菡不解,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对谁说话。 “朝廷中势力纷繁错杂,我若对你好,有心人便会利用你来牵制我。” “我只能像对个玩物一样对待你,心情好了赏些珠宝玉石,心情差了动辄辱骂践踏,冷眼看人轻薄侮辱你。” 管菡以为他不清醒,说起胡话来了。 眼泪一下掉了下来。 这个哥哥,她虽然怕,虽然偶尔会厌恶,但这么多年,到底是对她不错的。 “你是该恨我的。” “贺星张护犊子一样护你周全,我笑那小子不清醒,为个伶人玩物丢了世家尊严。”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柔和:“可我也想着,有朝一日入主东宫,将你养在宫里,给你最好的。” “可没有想到,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贺星张被我下令车裂,我想着你没了他,该一心一意依靠我了。谁知你是依靠我,带着恨和谋划,等我大势一去,你就得偿所愿了,无牵无挂,一杯鸩酒随贺星张而去。” 管潮生死死盯着他,眸光里带着冷厉和绝望。 青菡十六岁挂牌接客,二十五岁饮鸩酒而亡。 他和青菡纠缠了整整十年。 可青菡死时,手里还捏着贺星张赠与他的红披风。 他把那冷掉僵硬的身子抱在怀里,想扯掉那披风,结果僵硬冷掉的手指像和披风长在了一起,怎么拉扯也弄不下来。 管菡抹着眼泪,带着哭腔道:“哥,躺下休息吧好不好?” “你到死都不舍得那红披风。可我偏要你们分开。”管潮生喉咙里溢出愉悦的笑意,“我把你的手砍下来,烧了那披风,让你干干净净同我合葬。” “你们到死,也不能在一起。”他最后一句,带着恶意满满的宣告和审判。 病房被医生们推门而入,管菡见他们进来松了口气,急切说道:“你们快看看我哥哥,他刚刚咳得厉害,好像出现幻觉了。” 医生们动作利落地给管潮生做起检查,许乔站在一边,穿过忙忙碌碌的医护,目光与管潮生撞到一处。 管潮生还执拗地带着恶意的笑容看着他,似乎想看到他情绪失控崩溃的模样。 但许乔只是站起身,眼神平静:“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这四个字让管潮生笑容僵硬在嘴角。 他不甘许乔的释然,死死盯着他,难以置信。片刻后,才自嘲一笑:“也是,你全都忘了。” 就像许乔说的,他现在只是许乔。 许乔看他一眼,眼眸波动:“你好好养病。” 管潮生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片刻后,侧过头给管菡温柔地擦了擦眼泪:“你说,哥哥是不是活的像个笑话?” 他手腕上的青色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管菡握着他的手,泪眼朦胧摇了摇头。 许乔走出医院后,抬头看了看天空。 今天的太阳像个被按在天空的银盘,没有丝毫热意传来。 管潮生的话,像打开枷锁的钥匙,一个一个被尘封的记忆碎片冒了出来。 他停在原地,太阳穴很涨,眉心也不受控制地跳动。 无所谓的,真的无所谓。 第104章 发烧 回到家后, 许乔疲乏困倦的很,简单冲了个澡后缩进被子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他摸索着接起, 就听到莫成弘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响起:“来下工作室, 下周赫卡忒要召开发布会官宣亚太地区代言人, 顺便有个活动, 咱们商量下工作安排。” 从维也纳回来后不久, 莫成弘就在忙着给许乔代言几个高奢品牌的事, 这回敲定了同赫卡忒的合作, 近期活动会不少。 “许乔?”见他半天没应声, 莫成弘唤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许乔勉强打起精神应道。 莫成弘听着他含含糊糊有气无力的声音, 看看现在天色还早, 也不到睡觉的时候, 想着人是不是病了,问道:“是不是不舒服,在家呢吗?” “在家。” “你这声音听着不大对劲,我让飞飞过去看下——” 没等莫成弘再说,一旁徐斯奕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怎么了?” 许乔缩在被子里, 脑袋眩晕的很, 他眼睫颤动几下, 没力气回复, 沉沉睡了过去。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 像是置身于火炉之中, 烧的他喘不过来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额头上传来了点凉意。 那烧灼感才褪去不少。 他听到身边有人在小声说着话:“嗯,可能是着凉了。量了体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