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扭脸一看,他两边鼻翼都吸瘪了。 于燃没理会他,只掏出口袋里的药膏递过去,然后面向楚珩认真道:“我会付学费的。” 话是这么说,但于燃并不知道一线画师的教学价值多少钱。于烬凑热闹问“什么学费”,两人却都无视了男孩的好奇心,在一旁细聊起来。 往回走的路上,于烬还不停追问,于燃正在沉思,完全没注意到台阶上迎面走来一个人。 楚眠停住,低头将一颗椰奶冻塞进于燃怀里,皱眉问:“你拖鞋呢?” 于燃回过神儿,仰起脸解释:“被冲掉了,没找着。” “小心地上有玻璃。” 他的话让于燃想起自己刚才捡了块漂亮的海玻璃,忙拿出来,递过去。 楚眠嫌脏没有接,转身蹲下,偏着脸说:“上来,背你回去。” 于燃一跃而起蹦到楚眠背上,丢下于烬一人气喘吁吁地跑台阶。 新鲜的椰奶冻甘甜冰凉,细腻可口,于燃舀了一勺,歪着脑袋小心地送进楚眠嘴里。 他轻声说:“你姑姑说可以教我画画欸。” “真的?” “嗯,她得多少钱啊?” “怎么可能找你收费。”楚眠嗤笑一声。 “话是这么说,但总归得意思意思嘛……对了,我去哪里找她上课?” 楚眠步子放慢了,思索道:“应该是……在我家吧。” 于燃睁大眼睛,“你家?那、那我岂不是可以天天看见你!” “对啊。”楚眠唇角浅笑,“所以你答应她没有?” “还没……我要回家问我妈。” 两人路上说笑,完全忘记身后还跟着个孤伶伶的男孩。于烬竖着耳朵听他俩说话,总算弄明白哥哥现在处境。 在涠洲岛的这几日,大家几乎把半辈子的海鲜都吃完了,烧烤、油爆、清炖等方式全都尝个遍,导致他们最后闻见海风里的咸腥味就反胃。 在岛上,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就是电动车,于燃骑着车晃晃悠悠,在没人的路上横冲直撞,让后座的楚眠很不放心。道路两侧种满香蕉树,据说可以供游客采摘,然而果实还没完全成熟,剥开咬一口还青涩得发苦。 等把岛上能玩的地方都转过一遍,他们就再也不想出门面对高温天气了,心满意足地躺在客栈吃西瓜吹空调,或者等晚上凉快一点了,去买点纪念品带走。 短暂的“五一”假期接近尾声,于燃又要面对堆积成小山的作业,这次他不再抄楚眠的答案,而是自己慢慢解出结果,虽然正确率不高,但老师讲解时的确会加深印象。 容港的五月也在升温,与北海相比却完全属于凉爽宜人的范围。树影婆娑,粉色的合欢花成千上万地开着,马路弥漫淡淡的香气,那是只属于夏天的味道。 下了回程的飞机后,兄弟俩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家门,一起扑到床上,然后再也不挪窝。 于晖推门进来了,也挤过来一点位置,问于燃:“欸,我那天听你妈说,你要出去上特长班,多少钱?我给你。” 于燃闭着眼说:“我妈还不同意呢。” “你管她同不同意,我说了算!”于晖不屑一顾地哼笑,“我决定好的事,她敢反对?” 于烬翻了个白眼,在于燃背后小声叹气:“又来了又来了……” 于燃轻笑。 父母的消费观念截然不同,金钱也是二人当初产生分歧的开端。父亲好面子,经常大摆宴席邀请朋友同事,平时买东西也注重品牌,而非性价比;母亲坚持“把钱用在刀刃上”的原则,货比三家是基本,东西彻底用坏才算完,一次性支出超过五百块都要掂量好几天。 所以,在子女教育的方面,李桂蓉觉得根本没必要多花钱让于燃学一门技能,好好学习比什么都强。 “你说她这个妈是怎么当的,我才多久没看着你们,她就让我儿子这么受委屈。”于晖再次冷哼,“当爹妈的就该无条件支持儿女的梦想,谁像她这样,处处阻拦你!有首歌叫什么来着,‘烛光里的妈妈’,可你妈呢?你妈就是个火坑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