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才睡,这让于晖很心疼。 男人拍着于燃肩膀唉声叹气:“都怪爹没本事,我要是个贪官就好了,把你们送去最好的学校,砸钱给老师,让他们不许管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李桂蓉的筷子尖在空中冲于晖指指点点,“你俩听听,这狗说的是人话吗?” 于烬没忍住,哈哈大笑。 于燃安慰父亲:“爸,没事,等你暴富了,再让我俩走后门也不迟。”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暴富啊。” “赶紧闭嘴!”李桂蓉怒不可遏地踢他。 于晖这次回来,是因为清明节得去给母亲扫墓。母亲在世时,跟李桂蓉之间婆媳关系很良好,于是夫妻两人每年都同行去墓地,伪装出还恩爱如初的样子,在碑前絮叨几番。 于燃和于烬学习要紧,只需家里待着等他们回来。 “爸妈怎么还不离婚?”于烬躺在床上玩手机游戏问哥哥,“我觉得他们缘分已尽,可以再给我们找新爸爸和新妈妈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四份零花钱!” 于燃正背诵楚眠给他的笔记,随口说:“大人的事,我们小孩子不要管。” “你今年就该十六了。” “就算我二十六,在爸妈眼里也是小孩子啊,你更是了。” 于烬放下手机翻身,挠了挠脸颊,问:“你知道爸妈怎么认识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他们提过。” 于燃也没多少印象,从他记事起,父母的相处模式就与“和睦”两字不沾边。不过他翻过家里相册,爸妈年轻时穿着同一所技校的衣服,勾肩搭背,笑容明媚,约莫十五六岁。 跟自己现在的年纪一样。 正回忆着相片,他听见家门处传来钥匙拧动声。李桂蓉独自一人回来了,又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咒骂着于晖:“我看他是在外面跟野娘们儿浪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到墓地跪下来就哭,半天才发现哭错坟头。” 于燃问:“那你没拦着他?” “我拦他干什么,我让他亲娘在天上看看他现在什么德行。”李桂蓉沉重地喘气,“气死我了,跟你爸见一次面我就等于折寿一年。” 她一个人回屋,安静地待了很久,情绪缓和后,出来找俩儿子说话。 “于烬,你这学期早恋没有?”李桂蓉质问道,“我告诉你们,找媳妇儿不能这个年纪找,人是精是傻根本瞧不出来,你们都跟亲爹一样太笨了,可别出去坑人家小姑娘。” 兄弟俩连声答应。 于烬直接问她:“你俩还离吗?” 李桂蓉叹气,摆摆手没答案。 她懒得跟孩子们解释“感情”这个东西有保质期,但又像隔夜的饭菜一样扔了可惜。她所走过的大半辈子都有于晖的身影,年少时的惊艳,只因见识太浅,现在幡然醒悟了却还愿意这样耗着,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 她索性不想这件事了,看见于燃在看书写字,她感到宽慰许多:“你这几天挺用功啊,是不是快考试了?” “已经考完了。” “行,好好努力。”李桂蓉总算露出笑容,温柔地摸了摸于燃头发,“以后考个好大学,回头我问问同事现在都什么专业热门。” 于燃没说话,安静地写题。 等母亲出去了,于烬小声问:“你还没告诉妈你要学美术啊。” “不急,以后再说。”于燃戴上耳机,垂着头背笔记。 三天清明假期匆匆过去,再开学,就公布了月考成绩。 “162”是于燃的年级排名,尽管比以前进步很大,但离实验班的分数线还有明显差距,这就意味着接下来几次考试他都必须让排名翻倍提升,否则无法拉起这一年来的平均分。 于燃终于发现,原来考实验班比自己想象中困难许多,高中的知识不像初中那样易懂,他中考时的运气未必再能遇见。 “楚眠……”于燃略微沮丧地转身趴在楚眠桌上,“要不我上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