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道,又寻不清楚后道,最后在迷惘和浑浑噩噩里,虚度一生。” 郭判静静听着,面色看似很平静,然内心已波澜起伏。 他承认丁若水是神医 ,但在品性上,只当对方是个烂好人。毕竟好人坏人一锅炖比善恶分明要简单多了,还能落得个妙手仁心的好名,何必非要费心去惩恶扬善。却原来,对方不是不分,只是不愿分,对方的道是悬壶济世,不是悬壶济善。所以任凭旁人如何嘲讽调侃,对方都从未动摇。 “你想换道吗?”耳边忽然传来这样的问题。 郭判不假思索便摇了头。 丁若水疑惑:“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难道拯救千万百姓还比不上抓几个江湖恶人?” “当然不是,我只是……”郭判沉吟半天,才恨恨道,“我只是不想替朝廷卖命!他们家的天下,他坐得住就坐,坐不住就退。呵,杀人的时候干净利落,用人的时候就随便封个什么名号,就觉得别人得感恩戴德,这算盘打得未免太精了。” “好。”丁若水不再劝,起身开始往外走。 郭判连忙出声:“哎你干嘛去?” 丁若水理所当然道:“看裴宵衣啊,还不知道那药有没有效呢。” 郭判黑线:“那我呢,你就不管了?” 丁若水愣住:“不都聊完了吗?” 郭判蒙圈:“聊完了?聊出啥了?我咋不知道?” 丁若水叹口气:“你觉得天下是他的,我觉得天下是所有人的,咱俩起根上就不一样,所以我的看法对你不适用,你坚持你自己的就好。” 郭判眯起眼睛,企图从丁若水的脸上发现嘲讽或者揶揄,但是没有,一丝都没有。对方神色自然,无半点置气或玩笑之意。郭判忽然明白过来,这就是丁若水,就像即便裴宵衣淡然冷漠的道与他治病救人的道完全不容,他也不会硬逼着对方去改,哪怕自己再看不惯。 天下不是皇帝的,而是所有人的吗? 是他郭判的,是他丁若水的,是边境百姓的,是中原武林的,也是京城庙堂的。 肃远将军,肃的是外敌,保的是家国。 “若水——若水——” 裴宵衣所在的房间传出了春谨然的高声呼喊,分不清是激动还是焦急。 丁若水不再耽搁,连忙快步去往那边。 郭判也一震,知道肯定裴宵衣那边出事了,赶紧跟了上去。 裴宵衣的房间这会儿已经满是汤药的气味,药碗被随手放在床边,已经见了底。祈万贯躲在房间一角,春谨然则守在门口,远远看见丁若水便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拉起丁若水的袖子就往屋里跑:“快快,他耳朵里有东西在动!” 他,自然是指裴宵衣。 丁若水心下诧异,他以为至少也要两到三日,解药才会起效,现在看来,怕是不用等那么久了。 见到丁若水进门,祈万贯也赶忙迎上来:“神医你快看看吧,那是什么鬼东西,吓死人啊!” 丁若水心中有数,镇定吩咐道:“烦劳楼主去药室取一个带盖空陶罐,还有剩下的瑶蛮树叶。” 祈万贯喜欢这个可以让他名正言顺离开屋子的任务,咻一声消失。 丁若水走到床榻跟前,裴宵衣仍躺在那里,与前几日没有太大不同。但眉宇间不复往日平静,而是挤成了一个川字,表达着主人身体的不适。 “就这里!”春谨然蹲下来,指着裴宵衣的左耳给丁若水看。 丁若水也蹲下来,凑过去,果见裴宵衣的耳道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