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拉扯他,只好僵持在原地,而这个时候,祁瑜忽然站起来,拿了一个小瓷碗,一勺一勺的盛汤。 汤是鸡肉枸杞汤,祁瑜细心的把枸杞挑了出去,盛了一些没有骨头的肉丁,盛好后,亲自端到东篱面前。 东篱还是没抬头看祁瑜一眼,可是视线却已经从地面转到了那汤里,他不伸手接,祁瑜就一直举着,直到祁瑜看见那汤里似乎落了什么东西。 是东篱的眼泪。 宋玉珠掏出手绢想给东篱擦眼泪,东篱却忽然接过碗,将那汤一饮而尽,汤里有需要咀嚼的肉丁,他也那么生灌下去,一下子卡了喉咙,猛的咳嗽起来。 宋玉珠帮东篱顺气,再一抬首却看见祁瑜的眼圈红了,兴许是被妻子发现了脆弱之处,祁瑜转过了头去,仰着头便从他们身边走过,宋玉珠担忧的看着祁瑜,给莫少欺他们使了个眼色,自己便追了出去。 她从后面拉住祁瑜的手,祁瑜忽然转身,便把宋玉珠拥入怀里。 他的手固定在宋玉珠的肩胛骨处,紧紧按在宋玉珠的皮肤上,手指都要嵌进去似的,宋玉珠有些疼,但忍着没叫出声。 她轻轻拍了拍祁瑜的背,她能理解祁瑜的心情,因为连她都为东篱感到难过,更不要说祁瑜了。 祁瑜就这么抱了她一会儿,力道也渐渐松了,情绪也缓了过来,沉沉的叹了口气,“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宋玉珠便把遇到东篱的经过说了一遍,其实,如今的东篱和当年的东篱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都有了变化,而且当时衣衫褴褛,和以前大有不同,能把东篱认出来并不是件容易事,但曾经宋玉珠是被东篱抱在过怀里的,所以对东篱的气味很是熟悉。 对于动物而言,他们辨认人的方式往往不是样貌,而是气味,宋玉珠虽然是人身,但对气味还是比寻常人敏感一些的。 祁瑜松开宋玉珠,摸了摸她的头,“难为你记得他。” 宋玉珠安慰祁瑜,“我们回去么?” “不必了,那小子的性子我最清楚,有我在,他会更不自在。”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祁瑜了解东篱,东篱虽为下人,骨子里却有一股傲气,他之所以对祁瑜忠诚,并不是因为骨子里的尊卑意识,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祁瑜是平等的、祁瑜也当他是平等的,所以东篱才会对祁瑜死心塌地,而现在,东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也是祁瑜。 宋玉珠也不能明白祁瑜的意思,但还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往墙头看了一眼,有个一瞬即逝的黑影…… 她盯着那个地方看,直到祁瑜牵起她的手。 因为东篱的事情,宋玉珠和祁瑜晚上都没有吃东西,金蟾端了两碗粥送进来,宋玉珠便问金蟾,“东篱怎么样了?” 金蟾摇摇头,“还是不说话,但是已经进食了,现在也睡下了。” 宋玉珠点点头,“吃东西就好。” 金蟾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不过,他不让少欺把脉,我们也没人敢……” “慢慢来吧。”祁瑜虽然一直捧着书,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这时候抬起头,对金蟾道,“东篱就托付给你了,他的饮食起居,还是要你多费心。” “少爷这话老奴就不敢当了。”金蟾恭敬的说,“当年承蒙少爷高看,要不然老奴也不会活到今日,老奴一具残躯,能伺候少爷少奶奶,也算不枉此生。” 望着金蟾离开时佝偻的背,宋玉珠心里莫名的难过,只感觉一下子体会到了人世无常,几年前啊几年前,金蟾还没有那么沧桑,东篱也没有那么落魄。 “祁瑜哥哥,等东篱好了,咱们就放金蟾告老还乡吧,她年纪大了,伺候了我们一辈子,也是时候享享福了。” 虽然祁瑜觉得宋玉珠那句“伺候了我们一辈子”有些歧义,但也无比认同宋玉珠的说法,而且,他还觉得很惊喜,毕竟宋玉珠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双耳不闻天下事的孩子,如今竟然会主动安置别人,实在是令他刮目相看。 两个人今夜都各怀心事,所以也没有做什么亲热的举动,宋玉珠满脑子都是黑猫,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黑猫为什么近日会重新出现在国公府的墙头,而且看见她就跑,她总觉得,这黑猫是认得她、记得她的,所做的一切也是有意为之,可冥冥中又有说不出的怪异。 胡乱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人忽然起身了。 *** 东篱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东摸摸西摸摸,这里是他原来住的房间,一切也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那些熟悉的触感和味道让那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