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手无寸铁的女孩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不敢再往下想,容川踉跄着跑回桦树林,张小可与红霞紧随其后。 “阿娇!阿娇!”他声音已经变调。如果阿娇出事,他该怎么办?深夜里,容川的眼睛通红一片,他想拿把刀,把眼前鬼手一样的树林连根砍断…… “然后呢?”王娇靠在软乎乎的被子垛上,刚喝完一碗热米粥,光洁的额头上除了一层细密的汗,容川抬手帮她擦掉,说:“后来就碰到了小黄豆,她告诉我们,你在树林里晕倒了。 ” 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她们已快走出桦树林,如果身在腹地,又没有指南针做向导,小黄豆很可能迷路。 “我当时还没晕倒呢。”王娇指指自己的太阳穴,想要证明什么似的,“这里,还有意识,我听到你喊我名字了。” 容川问:“听到我喊你名字时,心里什么感觉?” 王娇温柔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感激,“当时我想,哎呀!容川来了,来救我,这下好了,我死不了了。” 容川垂眸,胸口的地方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阿娇,对不起。” “哎?”王娇糊涂。好端端的道歉干什么? “我失职了,没保护好你。” 王娇叹口气,身体凑近一些,双手捧起他的脸,“容川,你没失职,作为一个个体,一个成年人,我应该保护好我自己,而不是把性命,把健康交给别人。所以这件事,谁也不怪,就怪我自己当时手忙脚乱忘带围巾和手套,别自责了,好吗?” 正说着,窗外恰晃过一个人影,初春的中午,北大荒也有了一丝暖意,冰花融化,透过玻璃窗依稀能看到户外景色。 “呀!指导员!”王娇忙松开手。 闻言,容川站了起来,见指导员没进屋,想了想,对王娇说:“你踏踏实实坐这儿,我正好有几句话对指导员说。” “慢着。”王娇伸手拉住他棉袄袖子,皱着眉头说,“如果是顶嘴,就别去。” “放心,不是去吵架。”容川想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但见她眼神清亮,发白的嘴唇微微撅起,模样甚是可爱娇美,实在没忍住,走过去俯身,捧起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双唇。就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指导员抬脚了进来,见此情景,马上又退了出去。王娇和容川赶紧分开,容川皱眉:“怎么又进来了?” 王娇咬咬唇,羞得说不出话。 屋外,指导员点起一根烟,仿佛知道容川会出来似的,手里还捏着一根。见容川走出来,就把烟给他。 “谢谢指导员。”容川掏出火柴,点燃。 指导员看着若无其事的他,鼻孔出粗气,“刚才你俩在屋里干啥呢?!” “没干啥。” “知不知道这是哪儿?” “是家。” 指导员深吸一口气,怒容稍微缓和,语气依旧生硬,夹烟的手点点容川,“川子,你是预备党/员,咋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样的事!” 容川面色平静,“党/员咋了?党/员也是人,是人就需要爱情!马克思结过婚,列宁也结过婚,恩格斯也有爱人,爱情不是可耻的东西。” “胡闹!” “我没胡闹,指导员,我和阿娇是认真的。” 指导员眯起眼睛,“所以,你现在跟我示威?跟连队示威,跟兵团示威?” 容川张大嘴巴,“我可不敢,我就是一个小知青,谈了个对象,您别乱扣帽子。还有,求您别把我们俩分开。” “你就这么求?”指导员斜睨他。 容川不知所措,想了想,一拍脑门,立正身子严肃地说:“是!求人办事光靠嘴不行,是我考虑不周,您别生气。等我下个月去县城,多给您买点江米条和五香瓜子回来。如果不够吃,我再去买!” 指导员哭笑不得,把烟扔地上狠狠踩灭,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大小厚厚的小圆盒,带着怒气塞到容川手中。 “啥呀?”容川问。 指导员回:“没长眼睛?不会自己看?”然后转身怒气冲冲地踩着积雪走了。容川拿起小盒一看,是兵团特质的防治冻疮的药膏。容川笑,冲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指导员。 王娇正坐在屋里忐忑不安,见容川笑呵呵地推门走了进来。 “没事吧?”她紧张。 容川晃晃手里的药膏,坐到她身边,“能有啥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