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深蓝色围巾,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妈的!这是哪儿? “老妹儿?” 身后忽然有人用手捅捅王娇,动作很轻,透着一股胆怯。王娇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位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她穿着灰蓝色的破旧棉袄和黑色免裆裤,上面依稀打了几个补丁,头上裹着脏兮兮的灰色围巾,包住了脖子和大半张脸。 也许是头巾的作用,王娇觉得妇女的眼睛也是黯淡无光的灰色,嘴唇发白,眉毛稀少,裸/露在外的脸颊上有红红的冻疮,靠近颧骨下方的一小块皮肤已经变成了深棕色,像是溃烂。 就在王娇注意到妇女的时候,余光正好扫到窗外。 脏兮兮满是灰尘的玻璃窗外,是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 显然这不是六月也不是广州,王娇狠掐自己大腿一下。我靠!疼! 王娇剧烈的颤抖,大脑一片空白。身后那名妇女说:“老妹,你有钱不?” “我没有钱......”王娇下意识地说。总是搭乘地铁,这是她遇见乞丐时唯一的台词。你张一张口要走一块钱,知道为这一块钱我付出了多少辛苦和汗水吗? 妇女并不气馁,继续跟王娇套近乎,“老妹儿,瞅你这眉清目秀的小模样不像我们本地人,大城市来的吧?” 王娇一愣,继而问:“这是哪儿?” 妇女灰色的眼眸在王娇脸上来回巡视,刚才她躺在椅子上睡觉时,她就一直盯着她。觉得王娇可能是还没睡醒,妇女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哟,自己买了火车票过来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抬手一指窗外,“看见那块大牌子没,这是鸡西!” 窗外,层层鹅毛大雪后,王娇看到了不远处一座二层建筑物上横排写着的“鸡西火车站”几个大字。 鸡西?那不是东北黑龙江的一座小城市吗? 上大学时,王娇的上铺就来自鸡西,那里物产丰富,有几家大型国有大煤矿,同学很自豪,一张口就是“我们矿区咋样咋样”。 “这......是黑龙江?”她难以置信,声音颤颤巍巍。 妇女忽然觉得王娇可能是真傻,反问一句:“那你以为这是在哪儿?可不是黑龙江咋的!” 王娇头一晕,又差点晕倒,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梦境还是真实世界?这时,妇女又把身子往前凑了凑,一股似是常年不洗澡的骚臭味袭来,王娇把头别向另一侧,只听妇女说:“老妹儿,借我点钱行不?我从农村来鸡西寻亲戚,结果刚下火车就把包袱弄丢了,俺跟儿子一天没吃饭了,你行行好,给俺们点钱吧。你放心,俺不是坏人,回家后俺立马把钱给你还回去!” 此刻,王娇满脑子都是“为毛老娘搭个电梯就从广州来到了黑龙江?”而且看妇女及周围人以及自己的穿着,似乎这不是21世纪。难道我穿越了?可这是几几年呢?看看窗外的建筑物,似乎是解放以后,毕竟没有战机从天空滑过,但具体时间光看四周景色王娇分析不出。 她对着妇女摇了摇头,再次说:“我没有钱。” 就是有钱也不能给你,你是把钱丢了,而我是把空间和时间弄丢了。我比你更惨好吗? 妈,我要回家...... 见王娇再次拒绝了自己,妇女的脸色终于变了变,是那种贫贱又走投无路时才会有的凶狠。她的目光一垂,落在了王娇怀里那个用灰色布单子卷成的包裹上。包裹里鼓鼓囊囊,透过缝隙妇女依稀看见了里面塞着几件的衣服。有漂亮的浅灰色毛衣,还有干净的蓝布褂子...... 果然是大城市来的有钱人,妇女暗暗想,既然有钱,给我点路费又能咋地! “你是知青吧?”她又问。 “啊?” “别装傻了,你是北京来的还是上海来的,准备去哪个团哪个农场报道?” 听见妇女语气不善,而眼睛又一直贼兮兮地瞄着自己怀里的包裹瞧,王娇大脑本能地提高了防范等级。 此时走为上计是最佳。 包裹紧紧搂在怀里,王娇伸手一指不远处脏乱差的地面,故作惊讶道:“咦?大姐,那是什么?我瞅着像二分钱!” 妇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堆垃圾纸屑中似乎还真有一枚银光闪闪的东西。“唉呀妈呀!钱!”她抱着孩子迅速窜了过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