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鸿年搁在裤兜里的手收紧了。 叶清欢的声音压低了一个音阶,缓缓地问:“你是哪位?” 心头被她着轻而缓的声调打了一拳,一阵痉挛,盛鸿年大口吸气,仰起头闭上眼,眉间死死地拧起。 电话那头的叶清欢安静无声,却也没有挂电话。 盛鸿年张开眼,看到了天花板,上头墙边镶嵌的不锈钢板光可鉴人,照出他的脸,丧气失落得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盛鸿年,你总不能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被打败了吧。 他对自己说。 于是他低下头,眯起眼看着迷雾中辽远的天际,说:“我,盛鸿年。” 那边的叶清欢很快回应:“盛总啊,请问有事吗?” “能见个面吗?”他问。 “见面?”她问。 “对。”他说,尽量让语调平稳,“见个面,谈谈。” “谈什么?”她又问。 谈什么?盛鸿年撮起嘴唇,一万个理由从心头掠过,他却只说了两个字:“叙旧。” “这……恐怕有些困难,因为接了您的案子,这几天会比较忙,很难抽出时间。”叶清欢婉拒。 这话听在盛鸿年耳朵里十分刺耳,就像她在故意跟他拉开距离,跟那天在亦安她跟他握手的时候一个态度。他口气便有些冲,质问她:“清欢,你有必要跟我用这些外交辞令吗?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电话那头的叶清欢沉默了。 盛鸿年转过身,再看室内的所有东西都觉得碍眼起来,他抬脚照着皮椅踹过去,椅子下面是带滑轮的,一下了滑出去好远,嗵一声撞在墙上。 “我不想见你。”叶清欢低声说。 听她这么说,盛鸿年几乎要笑出声了。因为这句话还不如之前那句外交辞令来得顺耳,她连托辞都没找直接拒绝了他。他觉得很受伤,心浮气躁的,绕着办公桌转了半圈出来,身子往桌子上一靠,问她:“为什么?” 叶清欢却说:“没事的话我挂了。” “你等等!”盛鸿年喝道。 “盛总还有什么吩咐?”叶清欢问。 盛鸿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不出说辞。这时候赵司同推开门探头进来,他因为听到屋里发出的响声所以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盛鸿年一见到赵司同突然心生一计,就说:“我想见潘素。” 叶清欢没有回应,盛鸿年朝赵司同勾勾手,赵司同便走了进来。盛鸿年继续对着电话说:“赵总对于代言人的一事一直有不同意见,今天在办公室跟我吵了一架,我想,也许是我的决定做得太仓促了。” 赵司同被诬陷,俩眼一瞪,刚说了个“我!”字,剩下的话被盛鸿年用眼神逼得咽回去了。 “可是盛总,合约您是签了字的。”叶清欢提醒。 “签了又怎么样?”盛鸿年轻飘飘道,“签了还可以毁约,百分之五的违约金,我想我还赔得起。而且国内这么多家娱乐公司,我并非亦安一家可以选。合伙人之间的矛盾得第一时间解决,这个道理你该懂的吧?” 一番话把赵司同听得一愣一愣的,手在盛鸿年眼前奋力地比划着,嘴巴一开一阖无声地说:你有病啊?!可盛鸿年压根没理他,他又抓起桌子上的计算机,输入了合约金额的百分之五,举到盛鸿年眼前,恨不得把计算机摁进盛鸿年的眼睛里。盛鸿年把计算器夺过来扔回了桌上。 “你想怎么样?”叶清欢沉声问。 盛鸿年松了口气,嘴角勾了起来,说:“见个面吧,我想见潘素,见到她后我才能判断我的决定做得对不对,才能说服我的合伙人。” 叶清欢沉吟片刻,问:“时间地点?” “这种小事你跟赵总谈。”说着,盛鸿年把手机递给赵司同,并用唇语吩咐:约在今晚。 赵司同痛苦又无奈地接过了手机,转身走到窗边,开始跟叶清欢约见面的事儿。 盛鸿年抬手扯了扯t恤的领口,又抹了把脸,然后便坐在桌子上看着赵司同跟叶清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