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头看他,见他嘴角噙着微笑,凝目看着前方,像是陷入了很甜美的回忆。她自始至终都没出声,此刻更不想打扰他,即使心里有一堆疑问,她也只是静静地站在他旁边,陪着他,看着他父母的墓碑。 她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毫无意义,可私心里又不愿走,她往前看,看到墓碑下放的花束,是一束橙红色的非洲菊,被白雪衬得异常艳丽。 盛鸿年用余光瞄到叶清欢站在身旁,嘴角的笑纹更深了些。 雪还在扑簌簌地下着,天寒地冻。叶清欢知道文溪的冬天很冷,所以她从海城回来的时候特意穿了羽绒服,可她没换鞋。 她只穿着一双单鞋,在雪地里站得久了只觉得寒从脚底起,冻得瑟缩发抖,她把手交握起来送到嘴边轻轻哈气取暖,一条温热的围巾把她围了起来。 叶清欢怔了下,没动。 盛鸿年把羊绒围巾的两头合在一起打了个结,掖到叶清欢的手里,手指很自然地碰到了她的手背。她的手很冰,他的手很热。他迟疑了一下,犹豫是否把她的手抓过来暖一暖,她已经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他的触碰。 盛鸿年收回手,把自己大衣的领子竖起来。 “你怎么在文溪?”他问,边把大衣领口的几个扣子扣好,口气随意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叶清欢揪着羊绒围巾的两头,含着下巴看他,轻声说:“我家在这里。” 盛鸿年诧异,问:“你家?” 不远处叶清洛高声喊:“姐!” 盛鸿年回头,目光跟叶清欢妈妈的撞了个正着。叶清欢妈妈见女儿跟一根男孩站在一处,看起来有亲密的嫌疑,便朝这边走过来。 “清欢,这位是谁啊?”妈妈问,看盛鸿年的目光透着凌厉。 “我的高中同学。”叶清欢介绍,口气变得很平淡。 “海城的高中?” “嗯。” “阿姨您好,我叫盛鸿年。”盛鸿年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 妈妈起初对盛鸿年颇为警惕,毕竟的是第一个出现在女儿身边的男孩子。问了他几个问题后,知道盛鸿年父母双亡且在文溪没有亲人,回来过年只为祭拜父母之后,态度就变得柔软许多。 “你一个人怎么吃饭的啊?”妈妈问。 文溪是小城,过了腊月二十三便没什么店铺营业了。 盛鸿年挠了挠头发,结果抓了一手的雪,他甩甩手把雪沫子甩掉了,回答:“吃快餐,麦当劳,肯德基。” 妈妈目露不忍,看了眼旁边的墓碑,说话的口气更轻柔了,又问:“你昨天晚上吃的什么?” “方便面。”盛鸿年说。 妈妈听后就更不忍心了,就说:“今晚去阿姨家吃吧。大过年的,别总吃些垃圾食品。” 盛鸿年扭头看叶清欢。叶清欢没有任何表示,他立刻扭回头说:“那就打扰了,谢谢阿姨。” 回家的公交车上,妈妈跟盛鸿年坐在前面,叶清欢跟叶清洛坐在后面,妈妈拉着盛鸿年问他父母是怎么去世的,他为什么会到海城。盛鸿年说父母车祸意外去世,海城的是爷爷家。妈妈听了颇唏嘘,安慰说:“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过年回来看看,难得了。” 叶清洛凑过来悄悄问叶清欢:“姐,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叶清欢不悦地睨了叶清洛一眼,叶清洛缩着脖子坐了回去。 叶清欢看着车窗外面,雪中的海城正在改头换面,许多旧楼房已经搬空了,外墙上刷着红色的“拆”字,可人们还是在门楣上挂了红灯笼,贴了寓意幸福吉祥的春联。 盛鸿年在前面说:“我初中在实验二中念的。” “清洛也在二中念书。二中就是比一中好,当年要不是家里有事,我就让清欢也去二中了。”妈妈说。 盛鸿年口头上说着:“是吗?”回头看了叶清欢。叶清欢的注意力放在车外,仿佛没有在意他跟她妈妈的谈话。盛鸿年只好转回头,对她妈妈说:“两个学校之间差距不至于那么大吧?” “可大了。”妈妈笃定地说,“清洛念了二中我才知道,二中的学风好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