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渊不泡羊奶,干馕块转眼就吃了半盘。 “大朔真的会打过来吗?” “说不一定。”秦秾华道:“没有玉玺,没有先帝旨意,如今最心虚的就是这位章和帝。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制造境外矛盾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她笑道:“前朝余孽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大街上忽然响起马蹄声阵阵,三五成群的官员拍马掠过,面色严肃。 朝食摊里的闲人们拿着馕块议论: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 “又罢朝了吧,最近御医进宫越来越勤了……” “要是这节骨眼上,王上病倒了,那乌孙是真的穷途末路了……” “胡说什么……就算有个万一,我们还有王后和太女呢……” 秦秾华竖耳偷听,面上不动声色。 等一盘馕块用完,朝食摊上已不剩几个食客。 秦秾华叫来老板收钱,毫不吝啬对朝食的赞誉,直夸得老板笑出一脸褶子,硬是要再送他们一张馕饼。 “这不好吧,要不我再买一张……”秦秾华站在馕炉前,对正取油纸的老板说道。 “一个饼不值钱,你们以后常来照顾我的生意就好了!” “那是自然,乌孙人热情好客,我和夫君都想在这里待久一点,这里不仅自由得多,连风俗也和我们的家乡截然不同。”秦秾华故作随意道:“刚刚我听其他食客说,乌孙还有个太女,这是我们家乡从来没有过的事!” “女子不输男呀!”老板面露骄傲:“我们太女和王后,都是乌孙女子的楷模。几年前,我们的官学开始招收女学生了,就是太女倡议的呢!” “你可见过这太女的模样?” “太女体弱,鲜少外出走动。不过每年的祭祖大典上,太女都会出面。”老板将馕饼递给秦秾华,乐呵呵道:“今年祭典,我内人去看了,回来跟我说太女虽然蒙着面,但在台上一身金光,一定是天女下凡咧。” “多谢。” 秦秾华笑着接过馕饼。 “你们要是对王室感兴趣——”老板道:“还有几日就是开言路的日子了,可以去问天台看看。王上和王后亲自露面,倾听天下民苦,你们外边来的,一定没听说过吧?” “确是闻所未闻。” 老板一脸得意:“你待久了就知道,乌孙才是真正的百姓乐土。” “只是……”秦秾华故意停顿一下,“刚刚听食客说,你们的王上似乎身体不好?这要是大朔那里有个万一……乌孙还安全吗?” “有王后和太女呢!再说,我们乌孙人也不是吃素的!这里的人,谁不是小小年纪就开始骑马射雁?别说像我一样的男子可以上阵杀敌,便是我们乌孙女子,个个也能骑马拉弓,大朔要是想捏个软柿子,那它就找错人了!” 秦秾华附和几句,再次就手里的馕饼道谢后,和秦曜渊离开了朝食摊。 没走多远,两人遇到一个卖花枝的小姑娘,秦秾华见她吆喝一早上也没卖出多少,遂从她篮子里买了一束叫不出名字的粉紫花枝。 回家后,秦秾华将花枝择剪出来,插入一只地摊上淘来的粗陶长颈瓶中。她看着一朵朵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粉紫花朵开满瓶中花枝,问道:“好看吗?” 一直看着她侍弄花枝的秦曜渊拧着眉头,又看了半晌。 “……花就是花,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秦秾华叹了口气:“你怎么不能赏美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