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豺狼面前,她不能露出一丝虚弱。她必须比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坚强,才有围绕在舆图边指点江山的权力。 “公主……”结绿一脸担心,她却不再说话。 窗外风尘腾腾,铺天接地的瑰丽云霞占据半片天空,在她郁沉的目光中,金灿灿的斜阳似乎正在下坠。 有一股萦绕不去的不安始终在她胸中,仿佛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着她随斜阳一同沉去。 …… 年轻的宣武将军骑马来到九皇子的马车外,向驾车的圆脸侍人传达了长公主的旨意。 “那这马车……”乌宝忙问。 “弃车骑马。”宣武将军道:“这拉车的两匹马,正好够九皇子和你一人一匹。” “……九皇子还在睡着,奴婢这就进去禀报,还请将军帮我看着点车。”乌宝道。 宣武将军点头后,乌宝将手中缰绳交到他手里,爬起来进了车内。 秦曜渊靠着窗边而坐,目光定定地望着外边,不知在想什么。 乌宝走到他身边时,悄悄往外看了一眼。在无数疾驰的车马之中,一辆明黄龙舆格外醒目。 他收回目光,将宣武将军的话转述了一遍。 “……知道了。” 秦曜渊避开他伸来搀扶的手,自己扶着窗框站了起来。 又一次感受到冷屁股滋味的乌宝习以为常地收回手,别的侍人都是在抱怨主子给活太多,他就不一样了,他天天都在因为无事可做而忧心。 这样下去,别说做一个光荣的劳动人民了,他怕是会迟早感受失业的恐惧。 “殿下请!” 乌宝为挽救自己的商业价值,甩着跛腿先他一步走到门前,抢先替秦曜渊推开紧闭的车门。 看吧!他宝公公还是很有用的! 乌宝喜滋滋地看着九皇子踏出车门,正欲跟着走出,却发现少年堵在门口,一步不动了。 “九殿下?”乌宝疑惑道。 秦曜渊没回身后的疑问,他站在门前,凭借地理和身高的双重优势,俯视着随行在马车一旁的年轻将军。 宣武将军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失了礼数惹对方不快。 他握紧手中缰绳,刚想向少年行一个揖手礼—— “……后军不行了?”九皇子开口,低沉嗓音同他表情一般平静而冷漠。 “这……” 说行不妥,说不行也不妥,宣武将军没料到九皇子一见面便提出这么直截了当的问题,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宣武将军的反应已经给出秦曜渊意料之中的回答。 若不是后军危急,她又怎会冒着受人指摘的风险,派人接他去中军龙舆? “对面有多少人?”他道。 “……两万左右。” “我们多少人?” 宣武将军拿不准该不该如实以报,额头沁出为难的汗珠,迟疑道:“两千……不到。” 秦曜渊身后偷听的乌宝脸上陡然一白。 此前他一直在车前驾车,观来来回回的兵士脸色便知道局势危险,但却不曾想过如此凶险!便是他一个阉人,也明白如此悬殊的兵力差代表什么——代表一旦被敌军追上,那会是一面倒的屠杀! 宣武将军已经做好九皇子大惊失色的准备,不曾想,眼前少年听闻噩耗,竟连眉头都没动上一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