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拳头,一大段缰绳落了出来。 没了外力约束,两匹马自然而然地拉开距离。 “你什么时候学过骑马?”他问。 “以前。”她道:“……很久以前。” 秦曜渊没有追问,他看着前方茫茫草原,忽然手拉缰绳,重新将小母马上的秦秾华扯了过来。 “阿姊,你想知道飞起来的感觉么?” 不待她回答,他已经两手插入腋下,将她整个人提到了自己所乘的黑色骏马身上。 “驾!” 骏马扬蹄飞驰,奔若流星。 狂风吹得她倒向身后胸膛,少年握着缰绳的两手自然将她锁在安全区域,除了如雷的风声,她还听到了他藏在胸口里的心跳。 “阿姊!”他对着风起浪涌的草原大叫道:“我心里的话,你听见了吗!” 酒红色小母马追逐在二人身后。 远处和更远处,都只有茫茫草原,能够偷听到他们对话的,只有温暖红日和飞驰烈马。 他鼓起勇气,吐露心语。胸腔中的心脏砰砰直跳。 秦秾华大声道:“你说什么——” 他又说了一遍。 “风声太大——我听不清——” 秦曜渊挺直上半身,用力朝着天尽头吼道: “女——骗——子——我讨厌你!” 秦秾华迅速在他手臂内侧的软肉上掐了一下:“不准许讨厌阿姊!” 他勒停黑马,再次大喊: “女——骗——子——” 黑马配合地打了个响鼻。 “不许叫我女骗子!”秦秾华恼羞成怒,再次掐他一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你什么时候没骗过我?” 他轻轻一夹马肚,骏马悠然往前走去。 刚刚才骗过人的秦秾华脸不红,心不跳道:“什么时候都没骗过!” 他低下头来,低沉的嗓音直接从她耳边响起。 “你刚刚就骗过我了。” “……没有就是没有。”她神色镇定。 他轻轻哼了一声,说:“我不信你。我再问你一遍,你……” “秦曜渊——” 她沉下脸。 有些事不必明说,有的纸不能捅破。 “你若想继续住在梧桐宫,就不要说。” “……” “我们走到什么地方了?”秦秾华为转移话题,抛出新的问题:“你还找得到回去的路么?” 她回头望去,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东南西北全是无尽草原,连个参照物都没有。他们是不是走太远了? “……找不到就不回去了。”他掩去眼中黯然,懒洋洋道。 秦秾华瞪了他一眼,还想坐起身来,好看得更远。不想她刚刚探头,秦曜渊就一把将她按回了怀里。 “找得到,你放心吧。” 她这才重新坐稳。 “……阿姊。”他忽然道。 “嗯?” “我娘还活着。” 秦秾华心里一惊,原本放松的状态迅速转变。 短短片刻,她就在脑中把这句话过了几遍。 “昨夜,她写信给我。”他顿了顿,见她没说话,继续道:“她……登基成狐胡女皇了,让我跟她一起回去。” 摘星宫能出现福禄膏,辉嫔和前朝有关系就不算出人意料,但辉嫔竟然能说服那些狐胡遗民拥她为帝,着实超出她的预料了。 “你要回去么?” “不回去。”他把下巴搁在她肩上,说:“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去。” 秦秾华哑然失笑:“你回去是太子,我去是什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