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为情为义,只是单纯有了异心。这一可能最现实,也最有可能发生。 乌宝一跛一跛走进殿中,躬身禀报。 “回禀公主……昨日潜入摘星宫废墟的宫人回来禀报,九殿下确是入了摘星宫地道。” 如此……还不如他爬上天寿帝的屋顶偷看。 “因为怕被九皇子发现,我们的宫人没敢跟入地道,直接回来禀报了。”乌宝道。 “地道封死了吗?”秦秾华问。 “回公主,出口那端派了专人看守,确实是封死了。” “……知道了。” 知道了,究竟知道什么了呢? 乌宝抬头,脸上浮出不解。 他先看向公主,公主坐在妆镜前,从结绿手中所托木盘里拿起一对珍珠耳饰,神色如常地戴上了。他又看向一旁的结绿,后者朝他摇了摇头。 乌宝低眉敛目,无声地退出了寝殿。 秦秾华看着铜镜中耳垂上的珍珠耳饰,心里想的却是宫城另一端的摘星宫。 摘星宫已成废墟,出口也已堵死,他在摘星宫能做什么呢? 秦秾华百思不得其解。 吸取了上一世的教训后,她一直未给秦曜渊请封号求开府,怕的就是他自己翅膀硬了想要单飞。如今是怎的,历史又要重演? 大约是心中有事的缘故,她迟迟不能进入工作状态。 在书桌前看了一会案牍,她以手撑腮,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四条窗框,包围银针般的蒙蒙雨幕,掉光了叶子的泡桐树在风雨中摇摆。 若所见即世界,她的世界便只有眼前这似是无穷无尽的细雨了。 她一边想着无甚重要的琐事,一边无意识地往腿上一摸,落空后摸到自己膝盖。 她摩挲一会,终归觉得触感不对。 结绿端着新煮的一壶热茶进来,瞧见她罕见地在发呆,道: “公主在想什么?” 秦秾华把视线从窗外收回,左手也放回了桌上。 叹了口气,她幽幽道: “……秋天来了。” “是啊,秋天来了。”结绿顺着她之前的视线看向窗外,神色高兴:“再过几日,结绿就叫上乌宝,把树上的泡桐果子都摘下来给公主泡水喝。” 秦秾华搓了搓冰凉的指尖,提笔写下一行批语,有些心神不定。 秋天来了。 她有预感,今年的冬天,对她这具日渐孱弱的身体而言,是个严峻的考验。 午膳,晚膳,她吃了两顿寡淡无味的药补,无比想念穿越前的麻辣火锅。 入夜后,她上床摸到冰冷床榻,皱了皱眉。 她脱了外衣,只剩亵衣上床,把自己裹成个蝉蛹后,心想:明日得叫结绿把脚炉准备上了。 去年她是从什么时候才开始用炉子的? 想必不会比今年更早。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后,迷迷糊糊正要睡着,忽觉一个热烘烘的身体试图悄悄挤入她的蝉蛹。 秦秾华怒从心起,想也不想,一脚将人踢下床榻。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给他的胆子? 她重新裹紧被子,翻身背对床下的人。一只手探了过来,扣扣索索地想要从她身下拉起被子,她死攥着不放。 他试了一会,放弃了,从后抱住她,毛茸茸的脑袋拱了过来,在她耳边道: “阿姊,让我进去。” 秦秾华捏着被角就是不放,他扯了一会,就这么抱着她不动了。 背后透进的温度熨帖着她的身体,秦秾华不知不觉又一次睡着,这次,睡得格外沉。 等她醒来,天光已经大亮,她裹着被子转过头,看见少年熟睡的脸庞。 被子里暖洋洋的,秦秾华再看他,又有了全新的心情。她正要把被子提到他身上,不知什么地方动作大了,少年猛地睁眼,磅礴杀意将她立时锁定。 秦秾华本能一滞,提起的被子也悬在了半空。 深海般重而密的杀意在看清秦秾华后快速退潮,少年眨了眨眼,乌黑透紫的眼眸透出一抹还未睡醒的慵懒。 他搂紧秦秾华,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又闭上了眼。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