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看向等不及走到桌前就疾声禀报的乌宝。 “蔡中敏为何会被大理寺收监?” 乌宝一高一低跛着腿快步走到桌前,将路上斟酌了几遍的话犹豫着说出。 “因为他在得月楼当众宣称……”乌宝小心看着秦秾华的脸色,说:“无天道,无天命。” “公主——”结绿急急忙忙走进寝殿:“不好了,公主!穆世章和几位阁老在瑞曦宫里状告蔡中敏篡改扭曲圣人之言,对天道,对陛下大不敬,说……” “说什么?” “说蔡中敏和公主来往密切,公主又和舒阁老结为一派,所以蔡中敏是受舒阁老指使,舒阁老不敬天,不敬陛下……有不臣之心。” 秦秾华知道事情不好,放下笔站起身来。 “准备凤轿,去瑞曦宫。” “喏!” 乌宝刚应完,碧琳走进寝殿,神色不安地行了一礼: “公主……太后有请。” 凤轿准备好了,目的地却只能改成穆康宫。 秦秾华一人进入穆康宫,带来的宫人都只能在门前等待。 她的凤轿在寿康宫前停了许久,人却始终没有出来,穆康宫就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吞了人就一声不响,毫无回声传来。 结绿和乌宝急得在寿康宫门前打转,乌宝又看了眼好像狮子嘴巴的朱色大门,一拳打在自己跛腿上,神色气恼。 一抬凤轿从路旁经过,停了下来。秦辉仙从轿子里露出脑袋,狐疑道:“你们在这干嘛呢?她呢?” “奴婢参见八公主……” “问你们话呢,你们主子呢?”秦辉仙不耐烦道。 乌宝和结绿对视一眼。 八公主的外家是裴家,裴回和公主也常有不对付,两人都拿不准要不要如实相告。最后,还是乌宝忍不住病急乱投医,把公主进了穆康宫一个多时辰,什么回音都没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公主体弱,经不起责罚,奴婢身份卑微不敢硬闯,奴婢斗胆,请八公主进去看看我们主子是否安好!” 乌宝撩开袍子,果断跪下行了个大礼。结绿见此也跟着跪下,哀求道:“求求八公主了!” “什么?进去一个时辰了?” 八公主脸色一变,立即下轿直奔穆康宫大门。 门前的宫人组成铜墙铁壁,说什么也不让她进。 “快让开!我是公主,我要见皇祖母!”秦辉仙急得大叫。 “八公主,您别信下人的谗言。”太后身边的姑姑含笑道:“太后仁慈,又看在五皇子的份上,对七公主顶多就是几句责骂,您进去一搅和,这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她语气温和,拦人的力道一点不小。 秦辉仙见进不去穆康宫,恨恨一跺脚,开始硬闯,穆康宫的宫人急忙来拦,八公主的人冲上去保护主子,乌宝和结绿见状,也涌上去加入八公主的阵营。 穆康宫大门前霎时乱作一团。 “哎呀!” 八公主不知被谁推了一把,眼见着就要后脑朝下,摔下石阶。 一只手在她背上一撑,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离她最近的那名穆康宫宫人被一脚踹飞。 战况瞬间逆转。 …… 穆康宫静室,一尊纯金观音像在祭坛上悲悯地注视着秦秾华。 她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双膝由一开始的刺痛,逐渐变得麻木。 坐在主位的舒太后闭目数着念珠,神色凝重肃穆。 “多久了?”舒太后开口。 她身旁的姑姑低头回道:“回禀太后,过去一个时辰了。” 舒太后睁开眼,冷冷看向地上的秦秾华。 跪在地上的身影单薄纤弱,她和她拖曳在地的纱罗都像树上坠落的一捧无辜白雪。 静室里的穿堂风若有若无,女子楚楚可怜,跪得却如山石嶙峋,只有乌黑的长睫在风中轻颤。 “秦秾华,你可知错了?”太后问。 “……秾华,知错了。” “陛下心软,由着你胡闹,身为一个公主,出宫却比宫里的皇子还要随便。你要办新学,本来是件好事,你把事情交给朝廷里那帮人,最后挂个名字不好么?非要亲自掺和进去,还叫穆世章抓住了辫子!” 舒太后放下念珠,皱眉道: “蔡中敏的口供里说,是你要他写新学启蒙之书的,是吗?” “是。” “你去瑞曦宫和皇帝说,这是蔡中敏的攀咬,你虽要他写启蒙之书,但他写了什么,你并不知情。” “……秾华不能。” 舒太后完全睁开眼,后背离开椅背,愤怒染上她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的脸庞。 “你说什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