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也被秦曜渊那冻得死人的目光威慑,在自己的嘴巴面前做了个捏上鸭嘴的动作,毫不犹豫转过身—— 走了。 再不走,他怕走不掉了。 …… 喜宴结束后,还有大批宾客留下来闹洞房。 秦秾华作为未婚女子,早早就乘马车离开了福王府。 此时已经月上梢头。 苍穹静谧,万里无云,几颗寒星稀稀落落地散在天边,一轮如弓的残月格外明亮。夜风清凉,夹杂着一股不知何处传来的袅袅花香。 马车中,结绿搓着胳膊,狐疑着嘀咕道:“奇怪了,这天怎么突然冷起来了?” “刚刚我也觉得凉飕飕的。”驾车的乌宝扬声道:“不过现在吹着风,反而不觉得冷了,嘿——这天还真怪!” “公主呢?公主觉得冷么?”结绿问。 秦秾华从书本上抬起头,含笑看向靠在肩上的脑袋。 “……渊儿说呢?” 半个人都靠在她身上的秦曜渊面无表情,一话不发,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谁又惹你生气了?”秦秾华笑着挠了挠他的下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一动不动,略显无精打采地接受了她的逗弄。 结绿瞪大眼看着不同寻常的少年。 秦秾华笑道:“……还气得不轻。” 少年抿紧嘴唇,一把抓住秦秾华挠他下巴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秦秾华脸上笑意稍敛,看了结绿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笑道:“我出去看看乌宝。” 结绿离开车厢后,秦秾华柔声安慰:“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告诉阿姊,嗯?” 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他迟疑片刻,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秦秾华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回答我。” “我喜欢……”秦秾华笑了笑,说:“我喜欢能让我达成所愿的男子。” 她本以为他会追问她的“所愿”是什么,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未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忽然,伴随一声马匹嘶鸣,马车猛地一摇。 身旁的少年第一时间把她紧紧护在怀里。 一声以头抢地的声音后,车外有个粗粝难听的声音高喊道: “求玉京公主救命!” 秦秾华轻轻拍了拍少年肩膀,待他慢慢松手后,推开车门。 她唇边意料之中的轻笑,在车门推开后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逼真的讶异。 “……陆公子?” 衣衫褴褛的陆雍和跪在车前,形销骨立,面无人色,比当初分别时,又惨了许多分。 “求公主救我!我被歹人追杀,求公主救我一命,求公主救命……” 陆雍和满脸都是神经质的惶恐,他拼命往地上叩头,好像只要秦秾华一声拒绝,今日就是他的最后一日。 有什么东西下了地,片刻后,一双精致的绣鞋停在他面前。 陆雍和头晕眼花,浑身颤抖着慢慢抬起头来,宽衣大袖的少女唇角微扬,目光悲悯有如神祇。 在她身后,一轮弯月高高悬挂,光芒皎洁。 那光太冷,太洁净,像是刀锋凛冽的寒芒,刺得他眼睛生疼,刷地流下不知是恐惧还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泪水。 “好啊。” 她柔声说: “我救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