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放下手里的毛笔,又问,“确定了吗?大夫怎么说?” 吉祥叹气道:“大夫说,她这是急火攻心,一怒之下就昏厥了,得好生静养,切不能再生气。据说,司马冲天的这位原配前妻,年初的时候夭折了独子,怄气伤身,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在鬼门关闯了一圈,才勉强爬起来,从那时起就伤了身子骨,服了半年的药调理,这才稍微好了点,哪晓得又遇上这种事。大人,她那丫鬟已经将她带回去了,还派人盯着吗?” 张衡的脑海中滑过那滴晶莹的眼泪打在白纸上的画面,难得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罢了,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让人回来吧,不用盯着她了。” —— 装病躲过这一劫,回去后,沈容继续装卧病在床,实在无力去找司马冲天麻烦的样子。为了逼真,她连饭量都减小了三分之一,做出一副没胃口,爬不起来的模样。 搞得雪雪和思思担忧不已,沈容心里对她们说了声抱歉。就让她们再担忧几天吧,料想过不了几日,宁王府就该收拾司马冲天了,断然不会让他闹出个丑闻来! 果不其然,两日过后就出事了。 因为张衡并未打草惊蛇的缘故,司马冲天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掀了老底,照旧按时去王府点卯当差,余下的时候就琢磨着,怎么能有空跟小郡主多接触接触,哄得她一颗心全挂在自己身上。 至于小郡主所说的宁王会反对,司马冲天并没放在心上。因为他已经尝到过了甜头,当初沈父不也反对,瞧不上他一个武夫,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最后还不是拗不过女儿,把沈容嫁给了他。 这世上,备受父母宠爱的女儿总是比较好哄。这些姑娘娇养在深闺,千娇百宠,天真任性,妥妥的傻白甜,容易上钩,还经常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所以父母哪拗得过子女,若宁王答应便罢,不答应,等他跟小郡主成了好事,珠胎暗结,看宁王还怎么嫌弃他! 富贵险中求,司马冲天胆子一向很大,连算计王府郡主的事也想得出来,并且准备将这事付诸实践。 这一日,他去银楼定做了一只用纯金打造的巴掌那么大的小香炉,接着又托武林人士弄了一份催情的药粉藏在香料中,准备今天见面的时候送给小郡主,最好再能诱使她点燃香炉。有了药米分催情,他再一撩拨,这种纯真姑娘哪抵得住。 到了王府,司马冲天把香炉和药都藏进了衣服里,然后换上王府同意的侍卫着装,跟着同僚一起轮值。今天简直是天赐良机,轮到他值夜,到了快亥时的时候,他突然捂住肚子,痛苦地说:“哎呀,今天我好想吃坏了肚子,憋不住了,我去一趟茅房,你们好好看着!” “是,行参军。”两个侍卫职位比他低,自是没有意见。 司马冲天按住肚子,脚步踉跄的往茅房的方向跑去。等跑了一段距离,走到没人的地方时,他立即站直了身,轻轻一跃,跳上墙头,避开了府内的巡逻,悄无声息地往内院而去。 为了这一天,司马冲天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找到了王府内院的布置图,又打听清楚了各院锁门的时辰,还有侍卫巡逻的路线和时辰。 因为太了解王府,他这一路格外顺畅,从头到尾都没碰到一个侍卫或者下人。司马冲天忍不住得意,王府的防卫就就再严又如何,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轻巧地越过一道院墙,按照布置图上的位置,只要再穿过这个院子,再往前走几十米就到了凤仪阁,他今天的目的地了。想到这里,司马冲天就兴奋,手撑在院墙上,轻轻一跃,跳了下去。 “啊,啊……”忽地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尖叫。 因为他摔到了朝上的刀刃上,尖锐的刀子刺进他的大腿,脚上,疼得他脚底一滑,人跟着往后一倾,倒了下去,又栽到了刀口上。仿佛这地上是刀山一样,司马冲天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 这一叫就坏事了,院子里马上亮起了灯和火把,接着,不过眨眼的功夫,一队侍卫手持火把踏踏踏地跑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而这时,司马冲天也看清楚了,围墙下面三尺宽的长带上插满了各种破损的刀口,他这一摔全摔到了刀口上,得亏这些都是破损的刀,比较钝,否则他铁定挂了! 即便是钝刀子割肉,司马冲天也疼得倒抽气,脸色发白,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冒了出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