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踏月是否憎恨刺伤过郁银宸的自己呢? 荀久眼皮跳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踏月,面无表情地问:“你过去做什么?” 踏月没想到荀久的眼神会突然冷冽下来,就好像五百年前的凤息,她身子瑟缩了一下,嗫喏道:“没找到王妃的时候,国师是属下的半个主人,如今他受伤,我理应去探望。” 荀久并没有因为她这一席话而动容,只是反复打量着她,忽然问:“你知道郁银宸是怎么受伤的吗?” 踏月咬着唇角,不说话了。 实际上一开始她是不知道的,因为当初郁银宸在苗疆头一天受伤,第二天就离开了,所有的暗卫都没有查到是怎么回事。 踏月知道郁银宸受伤的原因是刚才,荀久他们和梵胤在前殿交谈,她趁机问了九重宫的小童国师的所在方向,又问了国师受伤的原因。 是小童才刚刚告诉她的。 踏月当时觉得难以置信。 纵然郁银宸不是她真正的主子,但对她有栽培之恩,也算得上她的恩师,王妃这么对待国师,简直让她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只觉心痛得厉害。 一边是主人,一边是栽培的恩师,主人亲手刺伤恩师,踏月处于尴尬立场中,不知所措。 荀久一看踏月的神情就明白这丫头肯定知道是她亲手刺伤的郁银宸。 眼睫垂落下来,荀久淡淡道:“你要过去的话,上来吧,但我可先说好,你若是敢为了郁银宸报仇而对我动手,我不会放过你!” 踏月原就苍白的脸直接变成了煞白色,她一下子跪在地上,面色诚恳,“主人明鉴,属下并没有背叛之心。” 荀久冷冷瞥她一眼,“你有没有异心只有你自己知道,我说过,我身边从来不缺人,你若是待腻了,大可自行离开。” 这番话,让踏月心中如同狠狠扎了一根刺,原来这么长时间,主人并不信任自己。 她伏跪在地上,行了稽首大礼,面色已然平静下来,“属下对主人的忠心,天地可鉴,不管主人相不相信,属下都不会离开,除非……我死。” 荀久浅淡勾唇,眸光饶有深意,“那你还要不要过去看郁银宸?” 摇摇头,踏月道:“还望主人带句请安的话过去。” 荀久颔首,这才是杀手该有的作风,她并不是见不得踏月有在意的人,只是她在意的并非凡人。 当初阿紫告诉荀久踏月很可能对郁银宸产生了感情的时候,荀久觉得那样也好,多个人关心郁银宸总是好的。 可现在,她改主意了。 踏月是自己的人,她对郁银宸的感情越深,等郁银宸死的时候,踏月会伤得更深。 与其让她今后沉浸在一段永远不可能的单恋之中,还不如现在就发出警告让她收了心。 荀久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她做不到为这段没有可能的姻缘牵线搭桥。 她是个刽子手,她所能做的,是亲手杀了那个给她重生机会的男人。 深吸一口气,荀久摆手,“你回去吧,往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私自做出任何行动。” “属下遵命。”踏月起身,抱拳拱手。 阮绵绵开始划动乌篷船。 等踏月彻底离开以后她才道:“我一直以为你天真活泼心性单纯,没想到竟是这般冷心绝情。” 荀久无所谓地勾起唇瓣,“就算你说我是地狱来的恶魔,我也不会反驳,因为我本身就不是好人。” “看出来了。”阮绵绵冲她竖起大拇指,满面讥讽,“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除了你关心的,其他关心你的你置若罔闻也就罢了,还要想尽办法伤害,你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 荀久看着阮绵绵,眼尾流曳出几分孤凉,转瞬而逝,冷笑一声,“五百年前,我是杀手,五百年后,纵然换了一身皮囊,换了一个身份,但我骨子里的冷血,本来就分毫没变,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冷心绝情,我只在乎我在乎的,在乎我的我都不在乎,甚至想要随意践踏。” 阮绵绵没想到荀久不怒也就算了,竟然还这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