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面色一动,“她怎么了吗?” 仆人答:“陶姑娘早上都没用膳,收拾了东西便匆匆离开了。” 宫义心头一紧,追问:“她是去客栈了吗?” “非也。”仆人道:“陶姑娘让聂四少帮她安排了一匹马儿,骑着马往燕京城的方向去的。” 宫义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她走了?” “是。”仆人被宫义这反应吓了一跳,硬着头皮道:“陶姑娘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向四少道了句谢。” 宫义觉得心中一阵一阵的揪痛,动作利落地掀开锦被下了床,他快速穿好衣服就要出门。 仆人大惊,赶紧先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宫义冷着脸,呵斥,“让开!” 仆人得了荀久和扶笙的嘱咐一定要看管好宫义,不能让他受凉,更不能让他下地走动,可如今宫义听到陶姑娘回燕京的消息以后情绪波动这样大,看那样子,似乎他不让开路的话,宫义便会一剑杀了他。 仆人想到这里,身子开始瑟瑟发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大人,殿下嘱咐过,您千万不能下地的,否则伤势很难再愈合。” 宫义愣了一下,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犹豫。 他不知道陶夭夭为什么会突然不辞而别,但他隐约觉得,定是与自己昨夜的吐血昏迷有关的。 陶夭夭知道他体内有蛊毒,更知道只要动了情,他就会引发蛊虫的啃噬,疼痛难忍。 她定然不想让他因为她而受伤,所以一声不吭便离开了。 想到这里,宫义心尖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如果自己没猜错,如果她真的是因为不想连累他而回去,那么,她会不会就此放弃对他的那些情感? 这一刻,宫义才觉得,原来那个人,那双眼,早就在不知何时悄然烙印在了他的心尖,如今触及到了方才觉得那么清晰,那么蚀骨。 “去给我备马!”宫义没有看跪倒在地上的仆人,而是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 “大人……”仆人依旧惊魂未定,简直不知作何反应。 “你再多嘴,我杀了你!”宫义面色冰寒,语气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威仪。 仆人战战兢兢,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出了房门去马厩挑马。 宫义二话没说,大步出了房门。 聂府大门边,正巧聂清正在和管家说着话,见到宫义脚步匆匆出来,两人俱是一怔。 聂清见宫义脸色依旧苍白,忙走过去拦住他,“大人这是准备去哪儿?” 宫义虽然心中焦急,可毕竟聂清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放软语气,道:“我出去一下。” 聂清面色焦灼,“大人若是有什么事,大可以让府中下人为你去办,再不济,你交代给我便是了,我一定帮你办妥。” 宫义望着澄蓝的天空,幽幽一叹,道:“这件事,非我自己不能办到。” 他既然已经决定要正确面对这段感情,就不能让她先放弃。 这样的追逐,会让人感到心累,所以,他必须去把她给追回来。 聂清显然并不知道宫义的用意,依旧是不赞同的态度,“殿下和王妃吩咐了,大人不可随意出去,否则伤势会更加严重的,您……” “我没时间了。”宫义眉眼间显出了几分不耐,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聂清,直接出了府门翻身骑上马飞快往城门外奔去。 化雪天气,官道两旁的树林里积雪逐渐融化开来,路面有些潮湿,宫义心中焦躁不已,也顾不得那么多,不断挥赶着马鞭,将马儿速度驱赶到最快,行人被他吓得心惊胆战。 宫义不看任何人,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的相处,想起初见时她慌乱过后的强自镇定以及隐在淡然面色下的那一抹羞赧,想起这段时间两人一路奔波,她自始至终没喊过一句苦累,更想到昨夜自己吐血昏迷,冥冥之中听到了她急得哭起来的声音。m.bOwUchINa.CoM